[陇文化]深深的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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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谷在海澜河边。雪谷是碧岩山的一个深深的褶皱，里面积满了雪。雪谷使蓝天越来越蓝。雪谷之上，碧岩山之巅，白色的碧岩山上戴着一条贴满膏药的黑色林带，像阿爸的帽子。我和我哥哥要去那片森林。

又干又冷，雪没过膝盖。两个小人在茫茫大雪中跋涉——我们在腰间的绳子里扎了根，不用镰刀在碧岩山上砍柴。

啊，一只野鸡，降落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饿得飞不起来？哥哥的猫腰悄悄地走近野鸡，野鸡“扑”地一声，扇动翅膀，飞过山顶，飞向森林。

少年不懂愁的滋味，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沉默？我大吼一声，小鸟们慌慌张张地跳出了森林。一群小黑点在蓝天上画了几个圈。我大概看到了扰动的来源只是两个小黑点，然后飞回了森林。一切恢复平静。

山顶是一片混杂的森林。拿着镰刀，手一撅，扎成两束干柴，已经是汗流浃背，皮帽子掉在地上，还是热得冒火。我解开裤子，站在山顶的岩石上，顶着风抖着裤子，望着山下的雪，大声歌唱。啊，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感冒。

够爽，坐在背风处，从怀中摸出年糕，结巴。那时候我总是很饿，吃不饱，就不忘从树上摘一些“洋蜡罐”。这个东西，有小指肚子那么大，有小椭圆球，壳上布满了灰色的痘坑。里面躺着一条又肥又黄的虫子，烧起来很香，吃起来也很香。

当他和弟弟拿起那捆柴火下山时，太阳倾斜了。雪谷边缘露出黄土，好容易，我们就走在深谷边缘。我右脚踩了一块大石头，才发现石头突然滑了一下，那捆柴火歪了。我把人和柴火卷进了深雪谷！

只听见哥哥喊了一声“哥哥——”就跳了下来。我一头栽倒，头陷进雪里，后背被一捆柴火压着，疼死了。哥哥解开套索把我拖出雪窝的时候，一个手指甲被撩起，鲜血滴在雪白的被子上。

拎着两捆柴火回家，月牙已经挂在碧岩山上。棉裤的脚里面，雪水成了冰重，脚踝冻红了；摘下皮帽，瓜子开锅，热气腾腾直冒；哥哥的左手，血干了，掉了下来。我也很饿。啊，当时不知道抱怨什么。

今夜，在一个安静的雪夜，想起少年时大饥岁的深雪谷。不知道什么样的滋味卡在心里。有一年冬天，我想回老家看看深雪谷。(正文/桑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