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漫迹|甘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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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国庆节,我去了甘肃省东南部的甘谷县。
去之前听说甘谷是“中国第一县”。查阅资料,我知道这不是神话。甘谷属于天水市,在其西北部,天水有“黄羲故里”的美誉,甘谷历史悠久:夏商时期,甘谷属于古永州。公元前688年,秦武公伐吉荣,置蓟县为甘谷县,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甘谷是中国公认的县治开始的地方,被称为“中国第一县”。甘谷人自称是秦人后裔,与秦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甘谷是古丝绸之路必经之地。从Xi向西,经过宝鸡、天水到甘谷。车子一离开陕西,绿色的山脊和元夜就开始变得灰黄色,山坡上的植被稀疏而干燥,无法覆盖裸露的岩石。同行业的甘谷朋友说:“我们这里穷,缺水。山上什么也长不出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空蓝而透明,一路上几乎看不到白云。
我去过天水很多次,去过麦基山,去过伏羲庙,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甘谷县,那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跑了6个小时,中午1点到了县城,人已经饿了。朋友招呼大家坐下。第一道上来的菜是肉丝炒豆芽。据店主介绍,这道菜叫“干部下乡”。以前是农村人眼中的高档菜,平时吃不到。主食是烤土豆,褐色的,香的,热得吃不下。我上的是酸菜面,配油炸韭菜和辣椒。当然有鸡有鱼,但是没人动,但是这些零食都吃光了。
甘谷人的辛酸可以从他们的生活环境看出来。这片土地属于黄土高原地貌,夹在南北两山之间,南有秦岭向西延伸,北有六盘山。发源于定西威远县的渭河,在这里流淌,一片平坦的平原冲积而成,是甘谷县的“白菜心”,周围多了些坚硬耐嚼的“白菜帮手”,沟渠、山谷、梁脊、海湾、平原、河流、沙滩纵横交错。只要听村名就能知道地形,要么是沟渠,要么是海湾,要么是沙滩。一家人可以从一边看到另一边,但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农作物只能种在沟谷岸边,又因缺水,收成不好,土豆多在地里挖出,也是甘谷人的主食。以前甘谷人羡慕陕西人。最穷的家庭有一碗黏糊糊的面条,但他们没有。
贫瘠偏僻的甘谷是甘肃最穷的县之一。为了生存,这里的人显得“有能力”。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在饥荒艰难的日子里,甘谷人吃光了所有的树叶和树皮,很多人离开家,出去乞讨食物,成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痛。以前外国人来甘谷,被反复告知不敢在甘谷火车站买东西,怕被骗,被骗。
其实我了解甘谷人的是“能”。穷人思考变化。出来读书当兵做生意的甘谷人很多。一个小县城有几十个将军,有很多政治、医药、商业、文人、书画方面的人才。甘谷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我小时候家里穷,经常挨饿。冬天零下十度,妈妈穿着破衣烂衫踩着厚厚的积雪乞讨食物,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拿到一个馍。妈妈舍不得咬一口,拿回来喂她的四个娃娃。他因为穷,学习成绩优秀,被迫退学。每次想到这一点,七尺男儿就心如刀割,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
Xi安甘谷人很多,印象最突出的就是聪明,能吃苦,经常把事情做好。“所有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句话在甘谷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们朋友家是一个叫“中茶”的村子,在半山腰。汽车在狭窄陡峭的山路上爬上爬下。听说家里有老人,就把车停了下来,打算在路边买点礼物。走进一家小商店,我看到一个嫂子正在给孩子们喂奶。嫂子知道我们的意图,笑着说:“这里鸡蛋多。”他一边说,一边用尼龙绳把几层蛋架捆起来,送出去了,说:“把它们举起来。”
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农家乐前,朋友拉开窗帘对着房子喊:“我们有客人,快泡茶!”烟囱挂在房子里的炉子上,主人把铁滤网放在火上,把一大块茶叶挤到搪瓷缸里,加水,放在上面烧开。过了一会儿,茶滚远了,他傻乎乎地笑着把茶倒进我们面前的茶碗里。茶汤黑浓的,但是味道不浓。"喝,茶比开水更能解渴."
喝完茶,我去看了中茶包子。包子是指有墙的村子。中茶包子是清朝修建的。历经三百年沧桑,黄土被风雨侵蚀剥离,但几尺高的城墙依然屹立不倒,这也从一个方面印证了甘谷的悠久历史。在城堡下面,一群村民正在一起用几根木梁加固城墙。没有机械,全靠人力。大家都是灰脸。他们说:“世世代代的人都住在这里,堡垒不能在我们手里倒塌!”也许农耕文明的最后痕迹可以在一个相对孤立的地方守护。
清朝和民国时期,甘谷土匪猖獗,包子是村民抵御外敌的屏障。所以城墙很厚,土匪进不去,子弹穿不进去。我爬上挂着空的梯子,在村民的保护下爬上城头。城头的小道一米宽,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它靠近城市,风吹过耳朵。山谷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片片绿色映衬着厚重的山脊,一条河流从山上蜿蜒而下。空空气干燥凉爽。
我们在村子里走来走去,碰巧Xi·安·易俗社在这里表演。这出戏和折子戏里轰轰烈烈的秦声飘得很远。
甘肃产陇剧,但甘谷人乃至甘肃人疯狂热爱秦腔。别说地方剧团,就说xi安选的陕西戏曲研究所、易俗社、三义社之类的剧团都没去过甘谷,演出十天半。这个村演出结束后,请问那个村。与某些地方的曹太队不同,这里充满了以著名名字命名的“职业队”。当地人说:“做其他事情一定要考虑消费。请戏班来争钱。”在甘谷,几乎每个村庄都有寺庙,寺庙里有一个舞台。舞台设在村里最平整的地方,旁边建了一个简易建筑,供演职人员居住。村民派专人给演员做饭,服务很周到。
有著名的歌手在唱歌剧。村民们像过年一样,一直在平时荒芜的坡道上“戒严”。山坡上到处都是人。马路两边都搭了彩色遮阳篷。摊主大声叫卖当地小吃、油环、甜醅、酿皮和烤土豆...路上尘土飞扬,嘈杂不堪。搬板凳的老人加快了脚步,抱着婴儿的女人小跑着,结果错过了看戏。不管老少,看剧的都是专家。很清楚谁是著名演员,谁是“梅花奖”演员。有一次,“肖派”的传人李来到甘谷,在台上一停,就喊了一声:“唱《藏船》!”唱了《藏船》《数罗汉》之后,我根本下不了台。
说到甘谷文化,也有它的根源。这里是孔子七十二贤之一的傅、石、著名学者姜维等人的祖居之地。自古拜武扬文,民风彪悍老实。离中茶包子不远,有一个关帝庙,几个民间艺人正在制作关大师的雕像,眉眼也很传神。
甘谷人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跳舞和写作,这让我对“高尚精神”有了直观的认识。不管家里有多穷,都打扫干净了,裱好的字画挂在主墙上,让澎门湖熠熠生辉。在甘谷,谁没有字画,就是没有文化,再多的钱,人家也看不起。人们对书法和绘画的需求达到了惊人的水平。因为我们经常一起讨论,一起讨论,所以我们清楚的知道谁是中国书协的会员,谁获得过兰亭奖,谁是圈子里公认的,绝对不能拿“两刀”糊弄。据说有一年,一位来自Xi的大书法家来到甘谷,人们听说他住在酒店里,有人来欣赏他的书法,有人为他的墨宝付钱,还有人没钱,所以他们带了一头牛来改变他们的性格。写的人越多,书法家就越不知所措,以上厕所为借口“逃离”酒店。
离甘谷县5里,有一座大象山,属于秦岭西端,是古丝绸之路上集石窟和古建筑于一体的重要文物。山里的悬崖和悬崖上的悬崖之间有洞穴。洞穴里坐着一尊20多米高的大佛。据说一个脚套可以站四个人。从山下远处看,佛的眉眼清晰可见,善良与尊严触目惊心。大佛始建于北魏,完成于唐代。其高度高于洛阳龙门石窟,文化价值不逊于四川乐山大佛,但外界知之甚少。佛陀凝神守护甘谷千百年,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甘谷人的奋斗、挣扎、苦乐。
甘谷人走遍全国,当许多人在Xi安定居时,他们认为自己进入了福地。他们有强烈的家乡情结,经常回家探亲。朋友说,现在日子好了,老人不愁吃喝,还成立了农耕文化博览园,搞乡村旅游;村民们来看病,为宝宝上学,到Xi安找工作,想尽办法帮忙;有一年,老家搞饮水灌溉工程。虽然政府给了一些补贴,但资金缺口仍然很大。Xi的甘谷人通过捐款来解决这个大问题...
去甘谷,吃了一肚子土豆。这个困难时期的救命粮,是甘谷人眼中待客的最高礼遇。回到Xi很久了,还是经常想起那个地方,城堡上的黄草蓝天,还有村民对秦腔的向往。想到这里走出一群有才华的人,固执地爱吃土豆。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大嚼蒸土豆,感觉他们的根还在山谷里。
(作者:周元来源:Xi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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