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学艺术是一个城市灵魂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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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不是为游客而建的，但是一个美丽、历史、充满活力的城市真的能吸引很多游客。这就是一个旅游城市的魅力和基础。城市年轻，没有历史文化命脉，无法弥补；但是，如果有这样的生命线，就必须精心呵护，然后适时开发利用。千万不要杀鸡取卵。以前有个口号，叫文化搭台，经济唱戏；我认为，反过来，应该是经济搭台，即使文化唱法今天做不到，以后也一定要做。因为发展经济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大众的丰衣足食和幸福；文化是幸福与否的重要指标。

我们不能从经济利益的角度有选择地支持文化事业

爱护城市的历史文化命脉，做好了会有经济效益；但也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从经济效益的角度有选择地支持文化事业。有些城市记忆对当地人很重要，但不一定能转化为旅游资源。然而，正如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所说，城市并不讲述它的过去，而是像手印一样包含着它。写在街角，写在窗户的栅栏上，写在梯子的扶手上，写在避雷针的天线上，写在旗杆上，写在每一个小地方，所有的刻痕、缝隙、卷边都记得清清楚楚。外人看不出这些琐碎物件有什么好的。只有当地居民才能欣赏和珍惜。这种缺失不仅是人类的历史记忆，也是居民幸福的来源之一。

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不同，幸福很难衡量，但普通人脸上的微笑非常直观。上下班的时候，把电视摄像头对准匆匆路过的人，看看他们的表情是轻松愉快，还是MoMo麻木，还是忧心忡忡，就可以大致了解这个城市的快乐了。对于居民来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居住的城市干净、舒适、安全、有文化、有品味。但又怎么能称之为舒适或品味呢？不同的社会地位，不同的文化素养，必然使人不同，没有人能说服任何人。与其选择最幸福的城市或者最怕老婆的城市(据说是文明的标志)，不如看哪个城市更有文化。

文艺是一个城市灵魂的表达

对美国最具文化的城市的调查和选择始于2003年，现在仍在继续。这个由康涅狄格州立大学校长米勒博士领导的研究小组，选取了六大文化指标:报纸发行量、杂志发行量、书店总数、图书馆馆藏资源、公民受教育程度、互联网资源，并在这六个指标下设置了不同的子指标。该研究小组对美国69个人口超过25万的大城市进行了排名。2007年进入前十，前十的城市依次是明尼阿波利斯、西雅图、圣保罗、丹佛、华盛顿特区、圣路易斯、旧金山、亚特兰大、匹兹堡、波士顿。在随后的几年里，华盛顿、西雅图和明尼阿波利斯经常占据前三。前两个很有名。令人惊讶的是，横跨密西西比河，人口只有36万的明尼阿波利斯却经常站在前排。在中国人眼里，这些中小城市怎么可能比著名的纽约、洛杉矶、芝加哥更有文化呢？

如果中国也评选出最有文化的城市，会是北京第一，上海第二，广州还是深圳第三？我很怀疑。可惜中国一二三线城市是按人口、gdp划分的，而不是按教育、文化、人的素质划分的。

美国人选择最有文化的城市这个方案我也有一些看法。具体来说，在设计评选标准的时候，不要错过那些没有很好量化但能清晰感受到的文艺作品。在我看来，它是一个城市灵魂和魅力的表达。

为什么城市需要作家

对于城市来说，文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比如说，说起北京，就离不开老舍；说起湘西凤凰镇，离不开沈从文。我们潮州的领导很开明。他们几年前就一直跟我说，我想写像沈从文一样美的小说，这样潮州才能像凤凰城一样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可惜我没有这个天赋，我意识到文学和作家对大小城市的重要性。然而，了解文学的永久魅力，比仅仅欣赏活泼突出的表演艺术，是更高的层次。

我在香港中文大学任教时，曾感叹特区政府不支持文学创作，反而更愿意出钱邀请国际知名的艺术团体来港演出。艺术表演是有形的，见效很快。不像支持文学创作，是个人的，主要是在学习中培养出来的，可能会导致浪费金钱，甚至没有噪音和涟漪。其实内地也是一样，新富城市更愿意支持音乐、舞蹈、戏剧等表演艺术。，而各大城市的剧院或音乐厅本身都是非常美丽的风景。

前几年在香港中文大学开设城市文学专题课程，组织撰写《我的香港记忆》，发现歌曲战胜了诗歌，文字逐渐被图像(电影、漫画)取代。要选择最有文化的城市，不妨摆脱纯文学的神话。除了小说、诗歌、戏剧、散文，还可以谈考古、历史、地理、绘画、建筑、音乐等笔记甚至历史作品。当然，广义的文学还是它的基础。

为什么城市需要作家？因为城市里有关于前世和世俗欲望的隐性欲望和积累的潜力，只有作家才能敏锐地感受到它们，准确地表达出来，这需要直觉、想象力和良好的表达。一个有好作家的城市真的很有福气。

(作者陈平原，北京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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