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人工智能迫近 科学和人文怎样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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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讨论的主题是“启蒙、理性、诗歌”，嘉宾是:人工智能专家张峥；数论专家、诗人蔡天心；法学家季卫东；神经科学家白潞；由白潞主持。

科学精神要求实事求是、勇于创新，人文精神更注重个人自由和社会善意

白潞:我认为科学精神是实事求是。它应该以证据为基础，可重复，并可通过实践检验。同时需要超越前人的创新，实验科学的合作，和人文非常相似的批判精神和民主精神。至于人文精神，我认为有三条主线:人性、理性、超越。在探索哲学和数学时，理性尤为突出。先验对象包括自我、现实和时间空.三个怎么看？

季卫东:今天强调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有其特定的背景。一方面，寻求创新是中国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方向；另一方面，中国和世界在过去的500年里面临着巨大的转变。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总量的国家，我们不仅要用新的启蒙和文化反思来纠正过去的认识，还要努力创造新的理念来引领世界的未来发展。

这样看科学精神，有两点特别重要。现代科学提倡公理系统，即最简单的解释世界的方法。1704年，牛顿发明机械系统后，出版了《光学》。他特别强调通过理性分析提出科学命题，然后通过实验加以验证。最需要的是科学家的独创性。但是有很多科学观点是暂时无法证明的，比如广义相对论中的引力波假说，直到100年后才被证明。所以需要怀疑和许可来证明，也就是说真理的标准可以是相对的。根据库恩的科学范式革命理论，人们不断提出新范式是科学精神，在这里包容差异非常重要。

人文精神旨在追求人性背后的价值、生命的意义和公平正义。它有两个核心维度:个人自由和社区善良。从这个意义上说，西方人道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仁、义、礼、智、信是相通的。社区的善意不仅是对个人自由的限制，也是法律的理想。

张峥:科学精神希望用最简单的模式尽可能接近真理，而人文精神最重要的是保证人类的发展。逻辑上这两点是会冲突的。真理和发展矛盾时怎么投票？

个人经历和历史记录:人文和科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相互交融和提升

蔡天心:人文和科学往往是融合在一起的。音乐和代数都是关于从古希腊开始的数字1到7；文艺复兴时期，画家l·b·阿尔贝蒂提出透视法，导致了射影几何的诞生；法国数学家彭斯在被编入军队后远征莫斯科时被俘，在集中营里努力发展现代射影几何。音乐是及时的

绘画是空艺术的代表；19世纪后，两者的结合产生了电影。

白潞:作为数论专家，你的诗被翻译成了八种语言。特别好奇如何用数学家的逻辑思维写激情浪漫的诗？

蔡天心:数学的理性和诗歌的感性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持续的自由。数学家可以用一张纸和一支笔来构思，诗歌也可以。诗人也很理性，比如艾略特是哲学博士。我不是按照数理逻辑写诗的。但是几何和绘画一样，陶冶了我诗歌的画面感。音乐感很强的诗歌很容易翻译成另一种语言。过去的五年是我数学研究中最鼓舞人心的五年，这要归功于写作和旅行带给我的想象力。写经典数学家的一生也让我眼界大开。经验是需要时间的，并不是所有的数学家都在40岁之前做最好的研究。

:出生于人文之家的张教授，自学钢琴、摄影、朗诵诗歌。你怎么看待两者的关系？

张峥:从艺术、科学和技术的资深人士的角度来看，艺术是科学认识自身的工具。比如摄影，其实不是给别人拍照，而是给自己拍照。动态的结构让人想交流。我认为艺术不仅遵循结构，而且有意义地破坏它。伯克利大学的三位博士生建立了一个音乐分析网站，下载了大量的音乐，分析了背后的和弦过程。虽然有变化，但结构都一样。比如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250多年前就流传了很久，但现代版的爵士钢琴调整了和弦流程，依然很美。

艺术家的作品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大脑的方式。通感在表达上极其丰富奇特。对纳博科夫来说，文字有味道，就像音乐对李斯特来说有颜色一样

的。一般认为是客观时间，画达利的钟是主观的。科技是一个圈子里的野马。技术可以把艺术推向不同的平台。比如网上两千多人一起唱歌。

李约瑟问题的现代回答:追求实用，市场逻辑服从政治逻辑

白潞:西方世界经历了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和工业革命，出现了牛顿、爱因斯坦和达尔文等一系列伟大的科学家，科学精神开始取得巨大成功。中国有五四运动，但是进口货的提法没有进入完成式。中国有自己的科学精神吗？

蔡天心:科学精神在中国并不是完全舶来品。总结先秦数学知识的《周》曾提到32+42=52，的六艺包括算术和艺术；然而，数学和科学的内容在孔子的著作中再也找不到了。著名哲学家、数学家惠施，他的理论中包含了牛顿的无穷原理，被认为是微积分的开创者。墨子也是数学家。

季卫东:著名的李约瑟难题值得回忆。他在十几卷《中国科学技术史》中展示了大量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后，问中国为什么没有形成一个科学体系。他的回答是:中国缺乏挑战精神，官僚主义的价值取向和对世俗实用性的追求都阻碍了个人萌发强烈的兴趣和好奇心。

从法律角度讲，中国没有市场经济，没有知识产权保护，市场逻辑从属于政治逻辑。因此，建立法律制度是非常重要的。五四运动提出民主和科学，但缺乏自由。改革开放后，市场作为自由的基础逐渐壮大，但需要稳定的制度基础才能有效运行。这

所以新启蒙除了德和Race还要加马先生(市场)和罗先生(法律)。

蔡天心:另一方面，我认为人文学者应该加强对自然科学的了解。在我国，士大夫精神盛行。国学大师那么多，却没有世界级的人文学科大师。为什么分析哲学会成为21世纪世界性的思潮？因为它用世界范围的逻辑作为思维方式，所以没有语言障碍。长期忽视这一点，会影响中国人文学科在世界上的地位。

中国未来的世界领先点:遵循生态价值观，破解社会原子孤独

白潞:的确，中国今天在科技方面取得了巨大进步。要有跟跑意识，跑领导意识。但是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情况如何呢？中国崛起，是否需要自己的当代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一方面，中国的发展令人振奋。跨国公司的老板告诉我:我来中国是想利用中国的进取精神。在美国和欧洲看到的是安于现状；中国人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这背后是信仰的精神和激情。另一方面，中国存在许多问题，如雾霾、交通堵塞和道德价值观下降。然而，北京大学的一位教授说:如果你看看中国，照片里很乱，电影里却很精彩。三十多年来，一代人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起伏。

季卫东:目前所有发达国家的银行长期利率都接近2%，短期利率接近0%。这种情况只出现在16世纪，导致了长期的危机。转折点是通过启蒙运动和工业革命，人类找到了新的社会制度、经济发展模式、生活方式和价值体系。目前美国经济已经衰退近10年，日本还在继续

20年后，如果我们继续下去，现有的制度和模式将会动摇，我们需要找到新的出路。

因此，中国应该为世界做出贡献，至少在三个方向上做出努力。首先是改变美国的经济发展模式。到目前为止，工业革命的整个思维模式都是以征服自然为基础的，一个有未来的价值应该有很强的生态导向。其次，中国社会在市场化过程中解体。原子化后的个人非常孤独，无法抵抗资本和市场的碾压。我们需要像高唱《保卫黄河》一样呼唤保卫社会，致力于重建社会。第三，中国社会是以关系为基础的网络化社会。在当前的互联网时代，关系结构层出不穷，不断发展，对此感到舒适的中国人的蜘蛛侠体验可能有利于网络社会的治理。

在技术的指导下，预防科学只追求有用性，利用法律和其他人文力量共同预防技术反控制

白潞: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指导下，如何考虑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及其相互关系？

蔡天心:从数学的角度来说，我认为生物学辉煌的未来还没有到来。在物理学上，伽利略发现了自由落体定律，开启了科学革命。在生物学领域，达尔文发现了生物进化论。爱因斯坦把最伟大的牛顿发明推向了更广阔的领域，而生物学上的牛顿是沃森和克里克提出的dna双螺旋结构。但是生物学上的爱因斯坦还没有出现。如果以后中国出现爱因斯坦式的生物学家，中国文明就上去了。

白潞:把科学等同于技术是误导。其实科学本身就是人类的一种追求，不一定因为有用就值得追求。科学是生产力的提法，说明我们还是把科学当成技术。

蔡天心:数学当然属于理论自然科学。但作为交流工具，也有点像中文。汉语由语言和文学组成。数学中，解决工程、技术等问题对应的是语言，而数论等纯数学对应的是文学。两端要互相依靠。

白潞:科学追求真理，而真理往往需要技术实现。但人文精神往往是独立的，有时会为信仰而战。

季卫东:如何化解这个矛盾？法律通过现代宪政的制度安排区分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私人领域允许不同的价值观和宗教信仰，公共领域必须依法统一行动。另外，可以用技术解决，但是技术是反身性的，发展到一定阶段会攻击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比如人工智能的冷酷无情，大数据对个人意志的替代。所以也要防止技术控制人类，把人类变成技术的工具。

张峥:人类和人工智能共存的未来可能会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人工智能颠覆人类秩序的可能前景是对我们哲学和法律的挑战。我想我们应该早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