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昆德拉新作《相遇》引进出版引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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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昆德拉的近照

还有那么多人读米兰昆德拉吗？始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昆德拉阅读热潮似乎已经消退。在一些艺术界，即使阅读昆德拉也是“羞耻的”，因为另一位捷克作家赫拉巴尔正在流行。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销量突破百万，告诉我们昆德拉对于普通读者来说，仍然是当代最受欢迎的外国作家之一。

近日，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昆德拉最新作品《遇见》，写于2009年3月，并出版了其最著名作品《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百万纪念版。在刚刚结束的上海书展上，来自mainland China和台湾的两位昆德拉翻译家徐军和魏赤秀与读者谈论了昆德拉。可见昆德拉在国内还是有一大批忠实粉丝的。

他的影响力正在下降

“有一段时间，大家都不愿意多谈昆德拉，说在看赫拉巴尔。”许军开玩笑道。在文学界，赫拉巴尔的地位确实盖过了昆德拉，20年前大家都在谈论他。台湾的情况也差不多。魏赤秀说，韩少功翻译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在台湾影响很大，“媚俗”几乎成了口头表达，文艺界也形成了所谓的“昆曲”。“但这几年影响力下降了，大家都读的时代过去了，‘昆曲’也在本土创作中被冲走了。”

许军表示，2002年接受米兰·昆德拉作品翻译邀请之前，他认为昆德拉顶多是个二流作家。“但现在我相信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家，是一个在小说艺术上追求的人”“不同需求的人可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到政治、爱情、性或者小说的艺术。”世界上有一群作家，他们在自己的国家不是很受重视和欢迎，但通过翻译在其他国家却很受尊重。昆德拉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中国等其他国家的荣誉远远高于他在法国、捷克的地位。“他的作品是普世的，普世的，他翻译得越多，就越能被接受和欣赏。”有些“专业读者”这么说。

在谈到翻译的时候，两位翻译家徐军和魏赤秀介绍说，昆德拉的语言，尤其是用法语创作的作品的语言，非常简单。许军开玩笑说，一个三年级的法国学生，基本上可以毫无困难地读懂他的作品。“昆德拉的语言很简单，词汇也很简单，但是语言背后的含义很难理解。简约是建立在贴近本质的基础上的。”魏赤秀也认同昆德拉的语言简约是刻意的、策略性的，“为了减少语言在创作中的影响，虽然简单，但很精准。当然也遭到了法国人的批评，说他法语不够好。”

市场吸引力仍然很强

诺贝尔文学奖是国际文坛的最高荣誉，每年获奖者公布前夕总会有很多揣测。如果你问没有获得这个奖项的最值得一提的作家是谁，东方的代表还是村上春树，西方可以算是米兰昆德拉。两者都是80年代流行起来的。前者以《挪威的森林》确立了日本文学新舵手的地位，后者的代表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则风靡了一代文艺青年。但两者的区别在于村上春树才六十多岁，写作生涯还在燃烧；昆德拉80多岁了。这几年小说很少，评论和艺术随笔比较多。认为最佳时机已经过去。

《相遇》的出版让读者重新面对这个话题:作为一个具有特殊政治地位的作家(从捷克流亡到法国巴黎)，他的异见和话题性在20世纪80年代末达到顶峰。他获得诺贝尔奖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吗？

我的家乡加入欧盟的时候，流放已经没有必要了，昆德拉想要反对的东西似乎也消失了。在一些对他嗤之以鼻的西方批评家的心目中，昆德拉是一个堂吉诃德式的人物，对过去的某种权力幻觉唠叨不休，盲目地射箭，像一个可悲可怜的退伍军人。就连他在法国文坛也没有得到特别的善待。然而矛盾的是，每当他的书出版，总会成为一个话题，登上法国书店的畅销书排行榜，尤其是出国后，他转而写法语，仍然是法国读者喜爱的畅销书作家。

而且昆德拉在中国的市场号召力还是很强的。上海译文出版社副总裁赵武平告诉我，从2003年7月开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第一次印刷15万册，不到一个月就印刷了30万册，现在已经超过102万册。其他作品，按平均每本10万多册，相对畅销的剧《雅克和他的主人》也印了8万册。“昆德拉的选集近年来在mainland China得到了翻译和接受，这表明新中国愤怒的青年仍然在他的文字中找到了共鸣。”

昆德拉对中国的理解

《遇见》是昆德拉2009年的新作。这是米兰·昆德拉继《小说艺术》、《背叛的意志》和《幕布》之后的第四部散文集。分为九个部分，涉及绘画、文学、音乐等领域。昆德拉一如既往地“出入艺术的境界”，在书中回忆起与弗朗西斯·培根、富恩特斯、勋伯格、阿纳托尔·法国等人的“相遇”，这不仅是美学的“相遇”，也是几次的“相遇”，尤其是作者与旧主题、旧爱情的“相遇”。在这本结构精巧、笔法轻盈的散文集里，既有对文学、艺术、音乐的探索和追问，也有作者对自己祖国历史的反思和对广义上的“故乡”的怀念。

在《遇见》在台湾出版之前，昆德拉特意给台湾读者写了一封信，说:“我小说里的故事都发生在欧洲，也就是一个台湾人无法理解太多的政治社会情境中。但我觉得用你的语言发表很幸运，因为小说家最深刻的意图不是描述一个历史情境。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读者在他的小说中寻找对一种政治制度的批评更糟糕的了。吸引小说家的是人，是人的神秘，是人的行为处于不可预知的状态，直到未知的面目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小说家往往在远离他的小说所设定的国家的地方获得最好的理解。”

在谈到中国对昆德拉的认识和昆德拉对中国的认识时，赵武平坦言，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话题。“比如我每次想参加法兰克福书展，我肯定会去他家聊聊中国发生的事情。比如三四年前，美国人要去伊拉克打仗，他跟我说中国是一个不怕强权的国家，因为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当时中国在远东，但是和苏联发生了一场不怕强权的小规模战争。所以他对中国很友好。”

赵武平告诉记者，《遇见》简体中文版编辑出版时昆德拉亲自创作了封面漫画，并于今年年初传真给出版社。画中两个线条明快的小人面对面“相遇”。昆德拉在2009年写了《相遇》，但这部漫画没有出现在国外和港台版的封面上。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文译本百万纪念版封面上画了一条线条简单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