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2011年报告文学:“无名”时代的非虚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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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年度对话可以说是我们表达新闻“读后感”的一种方式。话题设置是展开对话的规定性动作。但我的感觉是,我们无法用一句话概括报告文学的新创作存在,无法用报告文学固有的常识或理论去解释作品。基于此,我认为报告文学可能进入了一个所谓的“无名”时代。文学的“俗名”和“无名”是文学史家陈思和在观察20世纪中国文学时给出的总称。在这里,我们把现在的报告文学定义为“无名”文体。一是基于相关名称的分歧:报告文学、纪实文学、非虚构等。,各有各的流派,互相解构。都不能用约定俗成的风格来命名。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报告文学形成了更加多元化和个人化的局面。这是这种风格“匿名”的主要目的,也是名字不同的重要原因。在我看来,不同的命名实际上表明了主体对文体的各种叙事价值的认知或期待。
王晖:没错。创作的多样化导致了命名的多样化。与过去的时代相比,传播特征和报告文学命名的统一性或权威性在今天似乎已经被解构。“匿名”是对当下报告文学创作的一个恰当的判断。谈到对2011年报告文学的理解,我觉得你去年发表的文章《复调与“双面性”:新世纪报告文学十年观察》可以说明很多问题。我觉得这不仅是对21世纪以来报告文学十年发展的总结,也可以应用于2011年文体变化的考虑。与2010年以鲁迅文学奖、徐迟报告文学奖为代表的“颁奖年”相比,2011年报告文学的关键词似乎并不清晰。当然,作为一种以现实为中心的非虚构文体,对于今年的重要纪念事件,如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辛亥革命100周年、汶川地震3周年等,无疑有着自然或本能的反应。何建明、、杨、、李、、等人的作品就是很好的证明。如果报告文学作家今年没有关注现实,那一定是不准确的。但我的意思是,一些2011年影响较大的现实事件,并没有在报道文学中得到很好的再现和反映,比如“7·23”温州—宁波铁路交通事故,与民生相关的消费热点问题(食品安全、瘦肉精、废油、染馒头、血吞问题、“达芬奇”假门),农产品高产难销问题,中海油渤海油田溢油事故,郭美美事件。原因可能比较复杂,与作家的社会敏感度、责任感、写作生态有关。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你的观点,即报告文学进入了一个“未知”的时代。“无名”时代的非虚构叙事必然有其特色,即把对社会现实的多元化、个性化的观察、体验和思考融入到曾经的“社会公共写作模式”的报告文学中,弱化“俗名”。似乎这不是一个“报道”的时代,而是一个众说纷纭的“非虚构”的时代。
历史与现实之间的非虚构
王晖:2011年似乎注定是历史非虚构叙事的好机会。一方面,这是由于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和辛亥革命,这极大地影响了中国近代史的进程。与展示这一主题的大量电影、电视剧和小说相比,报告文学并没有特别显示出它的优势。似乎只有贺建明、李华的《忠诚与背叛》、王树增的《1911》等几部作品影响较大。《忠诚与背叛》的意义不在于重新解读现有的“红岩”故事,而在于试图以更为详尽的信息还原历史的真相,强化其“非虚构”本质。尤其是在重构《红岩英雄》的时候,用了大量篇幅来写“背叛”这个主题,目前还是相当惊人的。1911年的强势文学和哲学是我读这部重典的感受。“一个一直幻想着一个完美的社会,一个完美的国家的民族,是一个有实力有希望的民族。这也是为什么百年后我们突然回首,把过去举到心里的原因。”这是这部作品后记中的一句话,我把它看作是它的文学眼光。
除了再现重大历史事件之外,揭露和揭露中国当代历史上因各种原因隐藏或禁忌的事件,也是2011年报告文学对历史非虚构叙事的一个特点。张香芝的《信阳事件的成本思考》揭示了20世纪50年代河南信阳地区数百万人挨饿的悲惨事件。陈炳安的《逃离香港》描述了新中国成立后,从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数百万人沿着深圳和香港的界河深圳河逃离香港的历史事实,试图从多个角度和层面揭示逃离香港带来的各种人间悲剧,从而描述了深圳经济特区建设的“原因”,构成了深圳经济特区前世的全景。作者的笔法着眼于一个曾经隐藏和禁忌的历史事实,一个敏感的话题,一个长期被当作“国家机密”的历史,这不是一个自上而下的“命题作文”,而是作者还原历史真相的使命感。这样一种对敏感题材的主动选择和执着,在当下的报告文学创作中确实难能可贵。
丁:“无名”时代报告文学的景观特征是多元或多元。但就这种文体的主要叙事功能而言,记录现实和呈现历史是写作的基本类型。报告文学从过去严重依赖新闻到现在弱化新闻,相应地强化了非虚构对象的内在社会价值、历史价值和审美价值。在这种背景下,历史的非虚构性相当大。《1911》和《忠诚与背叛》是2011年历史纪实写作的重要代表作。郭萧也的《孤独的一天》是中国Airlines/きだよ之父空-The传奇一生0/也是一部值得关注的作品。作者是一名资深报告文学作家,主人公冯如是“中国航空公司空".之父”“这是一个小人物成长的故事,一个天才寻找自我的故事”,人物的叙述充满了灰暗的历史条件。郭栋的《难归故里:一个台湾老兵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因政治障碍而造成的生命伤害。与以往类似的叙事不同,作品中的老兵是作者的叔叔。“一个人的传奇,包含着一群人的辛酸与泪水”。带着亲身经历的叙事,真实而美味地展现了大时代平凡人生的命运。
毫无疑问,记录现实是报告文学文体的基本要求。2011年,有很多现实的报道。祝晓军、李颖的《让人民当家作主——浙江省秦潭村村长免职大事记》不仅新闻性强,而且意义深远。“如果说改革开放之初,小岗村的农民通过压血手印率先进行农村经济改革,今天,秦滩的村民也通过压红手印表达了对政治民主的诉求。一个是经济,一个是政治,都有里程碑意义!”《共和粮食报告》的作者陈启文表面上是一份2011年长江流域干旱的备忘录,但在里面,他深刻地表达了对人与自然之间紧张关系的担忧。刘的《血泪考验:南科大朱青石和他的命运》报道了南科大中国高校体制改革第一次考验的艰难,既还原了备受关注和争议的事件本身,又通过特例启发读者思考“深水改革”的诸多话题。皇甫奇的《煤矿民工》用简单的方式描述了底层工人的真实生活。陈、的《猫鼠大战——与“神警”“小偷”的斗争》、海建的《等你上钩——对一个骗子的深度调查》等。,代表了今年报告文学主题的新拓展。2011年,唐晓玲的《城市背景》、周建新的《老友记》、《我能给你什么》、李迪的《脚镣里的舞者——丹东看守所的故事》、李春雷的《特别党费》等作品给读者以特别的温暖。解读这些作品的意义,希望不仅仅从主旋律或者赞美作品的角度去理解。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这些作品从正面反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缺失,它们所歌颂的正是我们这个时代应该发扬的。《城市底色》之类的作品,不仅写了一些好故事,也感受到了我的感受;城市或城市化是现代化演进的标志。当我们对此感到高兴时,我们应该考虑如何保持“背景色”。“底色”是人性之美,真诚、善良、责任,是做人的精神崇高。郭、等“善良的中国人”形象地诠释了这种崇高。有了这样的崇高,即使在监狱里,也有让人落泪的美好。
王晖:在描述现在的现实时,报告文学作家表现出一种更明显的“无名”状态。他们对现实的看法各不相同。其中,农业、农村和农民问题仍然是2011年作家们关注的焦点。黄传辉《中国新生代农民工》、苗秀霞《失落的庄稼——农民工留守儿童现状调查》、代斌、郭建勋《一切梦想绽放——深圳万福农民工街舞团的成长》等。,都聚焦于农民工及其子女,但角度不同:黄传辉聚焦于解读农民工“新生代”,苗秀霞关注农民工“留守儿童”。贾平凹的《定西笔记》和洪亮的《良庄中国》被称为“非虚构”,它们以更个人化的方式描述或反映了中西部农村的现实。与聚焦农民工的作品不同,《定西笔记》和《良庄中国》的视野更开阔,思想更深刻。祝晓军、李颖的《让人民当家作主——浙江秦潭村罢免村主任纪事》与前些年出版的《昂贵的选票》具有相同的优势,从不同层面触及了农村基层民主的进程。
关注现实还包括对各种社会问题和现象的表达。虞照的《篮球的秘密》对篮球文化和东莞体育改革做出了新的诠释。中国的体育问题是虞照表现最好的领域,这一次他给了人们一个新的惊喜。除此之外,你列举的刘、李迪、、陈、等人的作品,以及的《拆楼》、余钟宁的《小升天:一片必然的迷雾》、水水的《疯狂的腐败底线》,也可以代表2011年的现实主义非虚构叙事。
在报告文学的现实非虚构叙事中,以往报告文学常见的主题——重大项目的描述,在2011年似乎很少见。目前我能看到的,只有徐健的《全国负荷——国家电网科技创新记录》和何建明的《燃烧的中国海——中海油“海上周年”诞生》等。如果不注重艺术的传播,报告文学对重大工程题材的写作很容易导致不见人的过程展示,或者积习难改、枯燥乏味的善行素材。《国货》则表现出不同的味道,即艺术地传达了科技精神,生动地刻画了人的精神。作者所写的是国家电网科技创新案例,但其深刻意义在于充分揭示了其作为创新型国家高地和中国自主创新知识品牌的本质,生动传达了21世纪中国和平崛起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这是徐健作为一个擅长宏大叙事的报告文学作家的思想视野。
在我看来,描述代表核心价值观的热点和关键人物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报告文学的基本传统。但是,如何让报道尽可能接近真实,尽可能深入触及本质,尽可能广泛地启蒙社会,仍然是它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这是由于全媒体时代的文体性质、作家的写作伦理和文学的自我调整。朋友,我能给你什么,写的是国家道德楷模郭的故事。特别欣赏作者在作品中多次强调的写作原则,即不唱颂歌、不编故事、不堆素材、写作踏实、写作透明、写灵魂、写精神。我认为这只是为了尽可能地接近非虚构文学的本质,而不是把报告文学解读为一种褒奖、广告、小说或调查报告。
多样化和非虚构中的个性
丁::纵观近年来的报告文学创作,我们很难看到“主旋律”作品或“问题报告文学”的一枝独秀。社会开放,文化多元,文学表达百花齐放。报告文学作家也注重追求以自己的方式选择自己的认知报告对象,呈现自己的观察、思考和审美欲望。个性进入报告文学,一度被视为“社会公共写作模式”。这就是“无名”报告文学的本质。个性直接促成了复调报告文学新格局的形成。报告文学创作个性的形成不仅与社会文化和生态的外部氛围有关,还与作者主体性的激活有关。何建明、、李、、、黄传辉、等。已经成为成熟的报告文学作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何建明的报告文学作品介于现实与历史之间。他的忠诚与背叛——《告诉你一个真正的红岩》挖掘了真实的历史,有机地改写了小说《红岩》。作品真诚地讴歌烈士们的英雄壮举,巨大的信仰力量深深地感染着读者,在历史叙事中调制出强烈的抒情意味。同时,通过对小说《红岩》相关人物和故事的对应写作,发掘历史《红岩》中的新闻因素,增加作品的阅读兴趣。“在场”是王树增的《1911》所达到的一种叙事效果。作者善于在大历史中叙述具有喜剧意义的历史场景,通过“大”历史和“小”历史中非虚构的历史逻辑想象,还原出如火如荼、波澜壮阔的历史存在。一些“另类”作者的进入,直接创造了报告文学的个性。小说家乔叶的《建筑物的拆除》,除了虚构的名字,都是非虚构的。作品聚集了建筑拆迁事件中的各种人性,是报告文学真正回归文学的一种写作方式。摄影师陈庆刚的《十四户——中国农民生存报告》也是一部具有独特价值和特色的作品。《十四家》是一部纯粹的非虚构作品。通过社会学田野调查的方法和努力,作者对受访者进行了十年的深度追踪。作品的结构是以时间序列循环(夏、秋、冬、春)为经度,以14个家庭的生活为纬度展开的。“账本”的建设,清晰真实地反映了受访者的实际情况。作品的叙事比较个人化,基本特征是“摄影叙事”。“镜头语言”构成了叙事的基本素材。在“摄影叙事”中,作者用“特写”、“长镜头”等不同方式呈现了14个日常生活的细节和场景。这些彻底瓦解了新闻、政治话语等报告文学原有范式的反模式书写,拯救了具有鲜明个性的报告文学不可或缺的文学性。我期待更高质量的个人写作,这是非小说写作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
王晖:多样化,或者说多样化的非小说叙事,将不可避免地带有个性。无论是历史叙事还是现实叙事,这一特征近年来已经出现在报告文学中。事实上,你在《忠诚与背叛》、《1911》、《孤独的一天空》等中分析个人历史叙事。,证明了这个特点。如果说徐迟《哥德巴赫猜想》的初衷源于“共同名字”的诉求,那么作者对主人公人格的描述和对“文革”的批判都已经打上了“个性”的烙印。所以今天报告文学所呈现的“个性”还是有其前世的,只是比较隐晦。我列举的三篇农民工题材的报告文学,视角明显不同。黄传辉关注第三代农民工的生活状况,苗秀霞关注农民工的“留守儿童”,代斌、郭建勋则写农民工的“街舞团”。在这里,叙述的“个性”是很明显的。周建新的《我能给你什么,我的朋友》,从题材到人物,看起来和一个“主旋律”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作者有一种清晰的还原人物真正“个性”的感觉。乔叶的《拆楼记》和陈炳安的《出逃记》也是如此。现在,我不想对报告文学的“个性”写作做出绝对的判断。一个字“报道”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不同意见的“非虚构”时代似乎已经到来。这是解构还是重构?我认为我们需要继续观察。(王晖丁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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