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村上春树：站在鸡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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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小说家村上春树获得耶路撒冷奖，发表了不礼貌的演讲。这篇演讲发表在以色列《国土报》的英文版上。他的坦率让人想起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几年前获得同一项国际奖项时的演讲《话语良心》。桑塔格还明确批评了以色列在巴以冲突中的政策。

村上的演讲题目是《站在鸡蛋一边》。他说他是作为一个作家来到耶路撒冷的，也就是说，作为一个专业的谎言编织者。但小说家说谎的区别在于，没有人会批评小说家说谎不道德。事实上，小说家越是懂得撒谎，就越能撒得开，撒得越巧妙，就越受大众和评论家的称赞。原因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实际上是不可能抓住原本的真实并准确描述出来的，而小说家则是通过巧妙的说谎，将真实带到一个新的地方，即创作看似真实的小说，并用新的光芒照亮。

但他今天来耶路撒冷不是为了说谎。他说一年总有不说谎的日子，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很多人劝他不要来这里领奖。有些人甚至警告他，如果他来了，他们会抵制他的作品。原因当然是加沙战争。联合国报告称，在被封锁的加沙城有1000多人被杀，其中许多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儿童和老人。

在接到获奖的消息后，他也多次想过这个时候是否要来以色列领奖。会不会给人留下他支持以方冲突，赞成以压倒性的军事力量对付巴勒斯坦人的印象？他当然不想给人这样的印象。他不赞成任何战争。当然，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作品遭到抵制。

然而，经过仔细考虑，他决定来，因为太多人劝他不要来。他说，可能和很多小说家一样，他就是喜欢做别人不希望他做的事情。如果别人告诉他，特别是警告他“不要去那里”“不要那样做”，他就会“去那里”“那样做”。

但他不是来做政治演讲的。当然，明辨是非是小说家最重要的职责之一。至于小说家应该以什么形式向别人传达自己的判断，应该由小说家自己决定。他本人更喜欢把判断翻译成小说，所以今天不打算给大家做直接的政治演讲。

但他想表达个人观点，这是他写小说时总会想到的一个想法。但他不想写在纸上贴在墙上，而是把它刻在心里的墙上。这个想法的意思大概是:

“在一堵坚固的高墙和一个砸在墙上的鸡蛋之间，我会永远把鸡蛋袖手旁观。”

他说不管墙有多对，鸡蛋有多错，他都会把鸡蛋袖手旁观。他说轰炸机、坦克、火箭、白磷弹才是坚固的高墙。鸡蛋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但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作为个体，我们或多或少是一个鸡蛋。我们都面临着一堵坚固的墙。这面墙就是体制。这个系统本应该保护我们，但有时它得到了自己的生命，然后开始杀死我们，并导致我们冷血地、高效地、系统地杀死别人。如果我们有任何克服这堵墙的希望，它必须来自于我们对自己和他人的灵魂是独一无二和不可替代的信念，来自于我们将灵魂聚集在一起的温暖。

就桑塔格和村上春树的演讲而言，我欣赏他们直言不讳的话语，但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以色列毕竟是一个言论自由、民主的值得尊敬的社会。正是在这一细节中，我希望以色列最终将遵从世界舆论和人类良知来解决以巴冲突。也正是在这个细节上，我相信文学的确是一线希望:作为一名新闻翻译，我真的对以色列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完全忘记了以色列还有其他的东西。而且我相信我的新闻翻译也是很多人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