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警官作家曹乃谦：＂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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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情况下，小银是曹乃谦的语言。2005年11月，在香港，和来自伊斯兰世界的作家一起，曹乃谦只有在扮演小银时才能被理解。相对于语言和文字，音乐是没有任何障碍的。八位从战火纷飞的中东来到香港的作家，听着曹乃谦的笛声。身材高大魁梧的巴勒斯坦作家哈桑·查坦(Hassan Chatan)微笑着，用宽厚的手掌抚着曹乃谦的后背，对他吹奏的笛声表示赞赏。

被人仰慕，曹乃谦更离不开他的竹笛。他一边走一边吹，一边站着，一边坐在湘江荡漾的渔船上，一边坐公交车上山。在闽南语、英语、阿拉伯语的嘈杂环境中，他在山西的母语被搁置，笛子管代替了笔作为他的表达工具。

由于马悦然的郑重推荐，2005年11月，曹乃谦被香港浸会大学国际作家工作坊邀请作为常驻作家三个月。曹乃谦不喜欢也不适应香港的生活。那里的高楼让他眼花缭乱，交通让他头晕，人群让他紧张，出门总是慌慌张张。

大部分时间被关在九龙路吴多泰博士国际公寓的房间里，写小说，喝酒，然后吹笛子。我是其中一个愿意听他吹笛子的人，有空就去他房间。他愿意让一个母语为英语的人和他交谈。在他的房间里，我陪他喝了十几罐他买的啤酒，他弹着喝酒、吹笛子、乞讨的曲子。

我认为你不能在白天拿着针

夜晚想让你吹灯

我想让你白天爬上这座桥

晚上我想不到你了

马悦然称曹乃谦为真正的乡巴佬。

曹乃谦唱乞丐调三十多年了。我听过他在各种场合唱乞丐调，只要唱到最好我就泪流满面。如果他喝酒，他就完全疯了。当他在座位上遇到一个女人时，他会张开双臂拥抱她，吓得女孩们跑来跑去。每一杯酒都要喝，喝了一定是疯了，这是他偶尔堕落的反映。

这种状态始于30年前，当时曹乃谦带领知青下乡当警察。

他的家乡叫北文窑，位于山西省雁北地区。后来出现在他的小说《文家窑》里。当年没有电，用煤油灯照明，炕上铺牛皮纸，用烂羊皮睡觉。那里的孩子一年到头都没有鞋子穿。而且——有很多单身汉，也有很多两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的家庭。

就在那时，我从那些可怜的村民那里学会了乞丐调。

乞丐调是穷人的歌，但30年前，曹乃谦的耳朵里充斥着脍炙人口的语录和忠义舞。

讨饭让他看清了人存在的真实情况。12年后回到城市的曹乃谦，因为和别人打赌，开始写小说。当时，北文窑的乡村图景在他心中复活了。这时候“夜不能寐你:文家窑的风景”系列小说开始诞生。曹乃谦用他那颗疯狂的心和奇异的感官，回顾记录了那个村庄真实的生活画面。

曹乃谦当过铁匠，唱过戏，以前下过矿。他是被养母收养的遗腹子。

到了80年代后期，曹乃谦的小说开始引起文坛关注，因为抚养他长大的养母精神失常，他就不写了。十年来，他停止写作为养母服务，直到去世。

2007年7月，我去大同做他的采访。在此期间，经过多年的曲折、埋葬和等待，他的小说《我无法在夜里想起你:文家窑的风景》在mainland China被重新收集出版并畅销。

当他在办公室遇到他时，他看起来又脏又木。他说他的一个朋友刚刚自杀了。这个人用一根草绳把自己挂在乡下的一棵柳树上，因为他无法养活一对年幼的孩子和一位生病的母亲。

曹乃谦的桌子上有他的长笛子。我说放首歌。他用笛子吹。还是我在香港听过的《阳关三叠》《苏武牧羊》《顾苏星》。萧曲悠扬，萧声凄凉感伤。

他的办公室在公安局三楼，厕所附近，一股恶臭冲进他的房间。

他的办公室乱七八糟，堆满了书和报纸，灰尘覆盖了桌子、椅子和床。

墙上挂着他手书的横幅:“我不能卷心。”

我知道那是刘勰很喜欢的《文心雕龙》里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