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庭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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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宪萍

那些树已经种了很久了。我自己种的。但是没有确切的印象。我好像一直在刻意忽略他们。另一方面，他们忽视了我。而现在，他们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今年正月初一，我们第一次见面。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那里很久了。我就在他们身边，日复一日的看着对方，我甚至用刀在他们身上刻了我的名字。现在，他们已经掩盖了我的名字，用不硬的皮把一个人的名字缩成时间。

早上起来，爸爸拿着锯子出去了。当电锯被太阳照亮时，它明亮地照在我和我母亲的一边。我第一次看到那个狰狞的工具，六米长，半英尺宽，一颗颗的牙齿就像图画书里的恶魔的尖牙。

父亲打算做什么？正想着，妈妈问，爸爸指着院子右边的大梧桐树说，看见了！

梧桐树长得特别快，几年下来，树叶婆娑，树干粗得像个水箱。上面有很多树枝，但是很多都是干的。最突出的是它的头。原来青紫微黑的断肢变得特别黄脆，在冬天呼啸的风中吱吱作响，尤其是晚上，声音吓人，掉在地上，有点像魔鬼的脚步声。我太害怕了，经常被他们吵醒。早上，那些枯枝成了我们这一天做饭的柴火。母亲觉得很节俭，好像这是一份礼物。

父亲说要锯掉，让我帮他锯的时候有点不舒服。看到我不高兴，父亲说:“这棵树上什么也没有，空.如果它再长，就什么都不会做了。”还不如现在锯，可以掰成几块板做家具。我说，我们家不是有很多家具吗？你为什么做家具？父亲有点不高兴，侧脸拧了我一下，说:“我给你娶个老婆。”。

我哦，没有噪音。

父亲盘腿坐在左边，我坐在右边，中间是一棵梧桐树。锯条在树的底部，我们抓住两边，推着送着，锯齿一直深入到树的深处。第一轮，它流出蓝色的树脂，啪嗒啪嗒，亮亮的，像唾液一样在根部的土壤上打滚。而我们的锯齿固执地卡住了，沿着新打开的缝隙，从左到右，向着它的中心和另一边，扔着白色的锯屑，凶猛地推进。

梧桐比较软，自然不能当大梁，但却是做台面的绝佳材料。我们看到的时候，父亲说这棵树，如果没有被虫子吃掉，几乎可以解决成三张桌子的桌面材料。我抬头沿着树向上看。它仍然没有动。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新鲜的关节若隐若现，春天的叶子蜷缩在里面。锯齿过了一半，它好像觉察到了，突然向我们相反的方向歪斜。

我知道我不能再坐着看了，我需要蹲下，等它落下来的时候，我可以及时跑开。而且还是，还是原来的样子。父亲说，把锯子弄平，不然会被夹住，你拔不出来。我说，会不会掉到房子里？父亲说，应该面向院子外面的田野。妈妈在一旁说，我们用绳子抱一点吧。凡事都有机会。

我脱了鞋，像只猴子，但没有猴子敏捷。当我爬到树冠分叉的地方时，老梧桐树摇晃起来，我吓坏了。爸爸妈妈同时喊了一声。树又不动了，我继续往上爬。爬到足够高的高度后，父亲拿着麻绳扔了上去，但它仍然纹丝不动。我伸手去拿麻绳，按照父亲的意愿，绑在西边一根粗树枝上。

我们继续锯，还没等锯齿完全穿透它的身体，它就倒了下来，撞到了还没种上幼苗的地里，连最厚的树枝都断成了几截，缝隙白得刺眼。地上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枝。父亲说，现在有柴烧了，母亲说，这树长了这么多年，现在看到了真可惜。我看着到处都是树，有些高兴，有些惊愕。

捡完树枝，时间不早了。而树不见了，端着一个饭碗，我一直在那里看，除了白色的胡茬，什么也没有，心里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又是一个冬天，家里雇了一个木匠做家具。死去的老梧桐已经干得可以用手指发出声音了。不到10天，它就成为了我们全新书桌和橱柜的一部分。至于它的根在院子里，就像我们后来相当一段时间的生活一样，基本上没有异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