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大师画廊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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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电视台纪录片频道的《大师》是我最喜欢的节目，但我完全看不下去。最近节目编辑让我提供一些素材，弄了一套DVD专辑，让我看了蔡元培、陈寅恪、陈望道、常书鸿、马寅初等22个人物的人生故事，享受了一顿丰富的思想艺术大餐。

有趣的是，这些人物活着的时候，没有人自称大师，也没有人称他们为大师。他们留下的不是大师的称号，而是思想、精神和成就。提到蔡元培，我们想到的是思想的自由和包容，这是北大从太学到现代意义上的大学的划时代转变；提起陈寅恪，你会听到梁启超有个著名的故事，说他的作品不如陈的三百字。有学者说，陈的两部中古史专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提到《共产党宣言》第一个中文译本的美誉陈望道，以及著名的《修辞学》，我们都不会忘记；说到常书鸿，世界罕见的莫高窟熠熠生辉；说起马寅初，他在50年代敲响的警钟还在震撼着我们的心。等等，他们每一个人都以自己的思想、精神和巨大的学术成就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受到了后人的赞誉。

辞海对“大师”一词有一种解释:“是指有很大成就，为他人所敬仰的学者或艺术家。”“伟大的成就”和“让人敬佩”并不是共同的标准。前者指成绩，应该是开创性的，奠基性的。它的独特性和不可复制性，将极大地推动一个时代的思想学术发展，影响后世。不是出几本书，写几部作品，讲几堂课，当几次法官，大张旗鼓地炒作就能达到的，也不是给管家封号就能达到的。吵吵闹闹的喊了一大堆，消失了，还能找到多少痕迹？后者说“受人仰慕”大概不是一群粉丝、妻子(或丈夫)、孩子、知己、亲人、身边的人。他们的敲锣打鼓，齐声欢呼，尽管高潮迭起，也影响不了人们的理性认知。

当今时代，没有大师，或多或少都有大师。大家好像都不同意。一位著名的画家写了云纹。今天没有师傅就没有师傅，可能有点武断。但另一方面，各行各业各种名字的高手频频出现。这里那里，张斯突然想出了一个大师的名字。网球不也是以大师杯命名的吗？大师倾向于一概而论。学术市场化与泡沫泛滥。关于某人是大师、工匠还是伪大师的争论，有时是可以听到的。有争议是好事，但已经不是沉默的时候了。真金不怕火炼。不要低估公众的判断。人们可以分辨谁是金，谁是银，谁是DIA，谁是黄铜。那些志存高远，一心要成为大师的人，不要只顾自己，陶醉忘我，不要急着忙着炒作，不要在意别人的嚼舌根，或者专注于自己有限的时间和才能，把一生都奉献给学习，最终可能导致“大有成就”和“人仰马翻”。即使你死前没有获得大师称号，历史也不会轻易被遗忘。如果纪录片频道的节目还在进行，你是不是害怕大师画廊里没有你的位置？(摘自《文汇报》，2008年1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