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家乡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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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维平

中南海就是中南海。当我们到达那里时，第一个是安静和庄严的。基层的副乡长正对着镜头。他的脸不仅虔诚，而且无辜和困惑。他似乎不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有的地方沉默会难过，有的地方会难过，有的地方会冷清。但是在中南海，我不知道什么是庄严。

他说得多好。那一刻，他的整个身心似乎都得到改善。但是，平时他更多的是在泥沟里打滚，眼睛被太多的黑暗浸透，用权力出卖利益，然后获得更大的权力；卖出更多的利益，获得更多的权力。就是这样。

他曾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这次北京之行是为了拦截访问。他打电话给张赞波，一个离开了12年的老同学，所以他制作了这部纪录片《有一种沉默》(2011)。

30岁的副乡长是个谈笑风生的人。他笑着说，进了敌人，当时共产党对国民党，不做了，有很多间谍。他的话在这里不能重复太多，也不能一一写出他的敌人。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取消这个地区上访者的名字，你必须做点什么。

他很熟悉自己的工作范围:企业改制上访，抗美援朝当兵上访，退休民办教师上访，50年代铁艺社、石匠社的人上访，封闭污染型中小企业的人上访，解放前的事情就要翻了。涉及的问题和政策法规很多，根本不是基层官员能解决的。然后呢？一票否决制导致花钱维持稳定。他不同意这种做法，认为有些钱不应该花。

北京办事处已经取消了，但是有些名称可以改，比如商务局外联部。当然，这个地方没有标志，这是一种隐藏的活动。办公室里有十名请愿者。三天前他们上火车的时候，被列车员检查过，身份暴露了。有人联系了驻京办。几轮过后，他们被控制在餐车里，下火车的时候已经铺好了网。火车是付费服务，一个人可以获得政府支付的400元收入。

他是个有头脑的人，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个人如何对社会负责？在没有外界支持的情况下，他必须反复思考一切。他让我想起了18世纪法国启蒙作家狄德罗的小书《莫拉的侄子》，书中的主人公知道所有时代的罪恶，但他被卡住了。

让自己不担心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忽略它。年轻的女士躺在洗脚厅的床上，用高高举起的木槌依次敲打着他的双脚。他眯着眼睛背诵《红楼梦》:谁打开鸿蒙就是那种爱情，只为了浪漫。

哦，也许贾宝玉的情感身份更接近他，更适合他。他和周围的人相处主要靠情感。喝酒，打牌，唱k歌，都是为了达到情感和谐。

这让我想起了周浩导演的另一部纪录片《秘书》(2010)。这部电影围绕一位即将离任的县委书记展开。他的主要工作是吸引投资。为了达到目标，他必须像一个情绪大师一样，表达高度集中的情绪，拯救自己和国家。他和他的同伴在酒热的时候表现出灵活、机智、真诚和熟悉。这是一个牺牲和屈辱的时刻。

县委书记以为自己经得住推敲，就欢迎纪录片导演来拍，但现在他在监狱里。有句话说，大家的家乡都在沦陷。不仅是家乡，这个家乡的官员也倒下了。他们完全无法自救，也许还得陷得更深。

(摘自《新世纪》，2012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