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蒋子龙：网络文学与《农民帝国》

本篇文章2727字，读完约7分钟

几天前，伟大的作家蒋子龙开始接触互联网。先是被列入“30省作协主席网pk”，然后退出比赛。对于这件事，蒋子龙有些恼火:“文学怎么能挨打？”但现在，他愿意心平气和地谈论网络文学和他的新书《农民帝国》。因为这本书是他夙愿的终结。

说实话，五十万字的农民帝国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点担心。

但是当我因为要面试而不得不看的时候，我发现这并不是阅读的障碍。

有的人朝夕相处可能还是会觉得奇怪，有的人不见面也能生出很多亲近。蒋子龙带给我一种亲密感，首先是通过他的许多作品的魅力，然后是通过这次访问。这位曾担任车间主任和厂长的作家，最出名的是他的工业题材，如《乔厂长上任记》、《一个工厂秘书的日记》、《人缘》、《空洞穴》等。——当然，他不太赞同这种说法，只有中国作家的写作是这样分类的。但约定俗成的是，当他的新书《农民帝国》问世时，被贴上了“题材突破”的标签，被认为是他第一次把笔法延伸到农民身上。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写农村了。此前，《赵岩悲歌》获得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读报:你怎么看待网络文学？前段有30位作协会长参加了网络文学大赛。你为什么辞职？

蒋子龙: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没人敢看不起互联网了。我们都在网上，但是我们不是每天都上网。但是，互联网最早的愤怒和精神都没了，现在有点太急于轰动了。未来要发展网络文学，需要提高文学的质量，而不是依赖网络，网络只是一种工具。陈村说过一句话，网络文学最早的一批人都在赶着找出版社正式出书，他只觉得印在纸上才是正宗。网络文学的领导干部和主流依靠纸媒。所以要等机会，等高人给网络文学输血，或者通过文学本身让网络文学更强大。现在互联网已经成为一种气候，文学的发展有多强大就不好说了，和互联网的发展不成比例。

读报:你如何看待网络文学的未来发展？

蒋子龙:现在互联网有点自我扩张，包括比尔·盖茨。几年前他说纸媒三年内消失，纸质书十年内消失。现在三年过去了，人民日报还是很有实力的。农民帝国可能会在未来消失，蒋子龙也会消失，但首都不会消失。我读过比尔·盖茨的两本书，都很精彩，但如果我认为互联网是世界上最好的，那就太多了。无论网络如何发展，文学都会生存下来，变得更加强大。

读报:在你创作的作品中，大家最熟悉的是工业主题——虽然你不太认同这个主题，但在读者看来，《农民帝国》应该是主题的一次飞跃。那么，是什么促使你决定写这样一本书呢？

蒋子龙:我来自沧州，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人的情感是美好的。1955年考上天津读中学，然后当兵，大部分在大城市，有段时间在海上——我是海军。说实话，在城市生活了半个多世纪，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农民。我一直梦想到现在，但很少梦到城市，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如果有好梦，那一定是我的家乡，但不是我原来的家乡。这个家乡很甜。我对农村有很深的感情。我觉得是农村哺育了我童年的气质，甚至决定了我的一生。我心里很清楚，我迟早要写一部关于农民的小说。目前来看，反映中国现实，我觉得没有什么比选择农民更合适的了。

读报:你说你走过很多村，包括广东、河南、山东和天津周边的农村。你以什么身份去的？你是想调查，还是想匿名和农民一起生活？

蒋子龙:这不是调查。如果是调查，没人敢说实话。现在很多人都很会说套话。去农村，总是一个人去，时间最长几个月。村民们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他们知道有一个老人，像疯子一样，或者是亲戚，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从来没有拿过作协的介绍信。那不行。我听不到一个真实的词。作家就更不用说了，检察官办案取证非常困难。我下到农村后，很快就成了一个农村人，让我想起了童年。生活在城市里，我的语言结构，氛围，形式还是城市的。但一回到村里，过了几天，我说话的语气，和农村打交道的语气，让一切都很随意。

读报:你和农村感情那么深，你总是关注现实。你为什么写了这么久？

蒋子龙:有时我不会写字，但大多数时候我会把它扔掉。真正写的是去年和今年。我觉得，写长话短说是命中注定的。我觉得这本书是注定给我的。想法还可以，但是很难动。

读报:什么原因？

姜晓龙:这是无法达到的境界。我潜心写作了一段时间，最长两个月，突然卡住了。就像一个跳高运动员，他以为自己能跳2.5米，但是跳的时候跳不到2米。我不这么认为。我不应该浪费这些材料。我不配写这个东西，所以放弃。然后我想起我身体很好，肯定能跳过，就开始写了。有时候，最短半个月也写不出来。为了写这本书，我读了很多哲学书，包括西方哲学和各种流派。我想得到一个能看透人生的工具。

今年春节过后，在老家和哥哥团聚，突然意识到不用去了解农民，农村，过去30年的得与失。我写小说，写人物，写故事。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不是学者，也不是学哲学的。我为什么要看透人生？有了这个想法，我的文笔特别流畅。

读报:中国当代文学中有许多关于农村题材的经典作品。与这些作家相比，你认为你的写作有压力吗？或者有什么优势？

蒋子龙:我对农村的感觉和它给我的启示与以前写农村的作家完全不同。而且今天的文学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就是苍白无力。大部分都是靠聪明好点子，几个月就是一篇长文。不像我舍不得的农民帝国，写不好，总是挂着。我的优势在于关注现实，关注农民，关注与农民相关的文献，包括30年来国内外的很多理论观点，比如新加坡学者的《地缘政治》，对我触动很大。

我也一遍又一遍的读历史，想搞清楚帝国的意义。我重读了中国历史上几次农民闹事，想找出郭存贤人物设计的依据。还看了《如何看待盐碱地》《中国人会饿吗？，是中科院专家写的调查报告。读这些书是为了不让我的小说重复。所以，我可以自信一点，有一点思想，关注现实，对驾驭语言的能力还是有一点信心的。是这样写的。

这本书其实花了11年，但是我的想法阻止了我。一个作家很奇怪。写了大半辈子的小说，还是会“围着墙转”，还是会耽误自己。思想上的执拗让我受益匪浅，痛苦的时候太在意自己的想法。

读报:这部小说是根据主人公郭存贤的成长经历，人性的变化和最终的毁灭写成的。那么，你在创作中设置郭存贤是出于什么考虑呢？为此做了哪些准备？

蒋子龙:毛泽东说，中国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农民的问题最大。不了解农民，就不了解中国。农民问题贯穿中国几千年历史发展的全过程。在过去的30年里，像郭存贤这样的人在农村和城市都存在，尽管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各种各样的身份。他们的故事和人生轨迹凝聚了我对这个历史时期的思考和理解。写了关于郭存贤的事，私下走访了几十个村子，看了很多关于农民企业家的资料，研究了他们的性格类型，研究了三位全国优秀农民企业家的家世。《农民帝国》的完成，不管它的影响是好是坏，但对我来说，我的大部分愿望都实现了，我在农村的感受和感受都得到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