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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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对四川唯一了解的就是泡菜。我的母亲是四川人,很早就随爷爷的部队离开了家乡。四川人有一种强烈的回家的感觉。我姥姥姥爷都80多岁了,受不了累。每次去很远的地方,都要生重病。但他们每年都吵着要去旅游,可怜兮兮地说:“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目的地只有一个——成都。
家里有两个咸菜坛子,两罐老汤比我的年龄还大,想想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我妈很珍惜那两坛子水,看不到一点油乎乎的味道。带咸菜的筷子一定是新的,没见过油的,不然会烂的。盖子一打开,房间就有一股酸味。我不太喜欢这种味道。每当我妈妈的泡菜得到每个人的称赞时,她总是想让我称赞她:“每个人都说它很好吃。”我总是硬答:“那是他们没见过的世界。”
我四五岁的时候,迷茫过两次。有一次在郑州姨妈家,每次回头,姨妈都会感叹:“那时候好人那么多,如果放在现在……”也许地震过后,姨妈会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人的爱情也没有那么单薄。当时我被一个老太太抱起,老太太把我交给了派出所。我模糊的记忆中有一幕特别清晰:警察叔叔带我去泳池洗手,夸我干净,还奖励我一个大苹果。然后,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穿过郑州的街道,直到遇到了疯狂寻找我的家人。
另一个损失是跟着妈妈去菜市场,没打招呼就回家了。那个菜市场离家很远。四岁的时候,我比小狗还认路。我在我家门口玩,沾沾自喜,等待赞美。过了很久,妈妈回来了,留着长发,红着脸。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突然甩了我。我没有哭。她嚎叫着拥抱了我。过了很久,我取笑她,说她不如我坚强。
不久之后,我第一次去了四川。那是我妈外婆家,成都郊区。也是这个季节,油菜花盛开。我们在傍晚捡麦穗,小心翼翼地走在田埂上,高高地举着麦穗的手,像是从射击目标归来的士兵。回到家,妈妈问我:“好玩吗?”只记得不便之处,不停抱怨:“为什么马桶在床头?好臭!狗为什么要上桌?为什么没有自来水,只有一口压井?为什么院子里有鸡粪,走着走着就跳?”我不记得我妈妈的反应了。人永远只记得别人伤害自己的场景,永远不记得自己伤害了别人。
汶川地震,再多的晚会,再长的报道,都抵挡不住年轻妈妈给怀里的孩子发的短信。在短短十几个字的篇幅里,胜过任何一部著名的文学作品。每次提到,大家都会流泪,因为这是最真实的。很多人能得救,不仅仅是因为生命探测仪,更是因为亲人的坚持不懈,等待每一个救援队的路过和求情。
身边很多朋友都希望地震后收养孤儿。其实地震发生在下午,是农村油菜收获季节。大人在室外,大部分孩子被压在下面。失去孩子的父母比失去双亲的父母多。心理学家说,5岁以下的孩子只怕地震,而悲伤在心里有很浅的痕迹。而我们认为应该坚强的成年人,在自愈方面不如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孩子上了中学的父母。他们都40多岁了,没有生新孩子的可能。灾难发生时,人们的本能是先证明孩子的安全,再去想父母。
夏紫问孔子什么是孝道。子曰:色难。要么你给他吃的穿的,要么你孝顺,但你总是给父母好脸色,而不是你爱答不理的臭脸。地震的启示是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孝顺,现在才知道自己不孝。颜色难,我以后改。(摘自《中国妇女》200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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