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北大教授：西方文化最成功的传播是爱情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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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一夫一妻制起源于中世纪西欧，受到基督教道德的影响，而一夫多妻制在工业化和现代化之前在世界其他地区广泛实行。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是，西方文化在世界上传播最广，几乎被人们毫无疑问接受的一个方面，既不是它的科技，也不是它的政治制度，而是它的婚恋观制度。

一夫一妻制是西方化的典型，现在却成了我们习以为常的制度，我们也不去想太多。然而，在当今社会的一些角落，在奢侈风气的影响下，所谓的小三小四现象，以及男女关系中的卖淫等伤害和背叛行为，实际上提醒我们，为了建立良好的社会习俗，我们需要对爱情和婚姻进行深刻、系统、严肃的道德反思。事实上，自从一夫一妻制在法律上实施以来，我们似乎并没有从伦理和文化的角度对这种与我们传统文化不完全相容的引进制度进行足够有力和系统的持续思考。在这方面有影响力的社会讨论应该是健康和有益的，这可能有助于减少一些不良的社会习惯，更好地保护妇女和所有性别的权利。

从罗马帝国到中世纪的欧洲，西方价值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恩格斯批判了古希腊罗马时期的男女不平等和对女奴的随意虐待，这是建立在普遍的社会不平等基础上的。杰罗姆(347 419)和奥古斯丁(354 430)等教父在颂扬修道生活和批判世俗婚姻时，关注了社会不平等和性别不平等对男女关系的危害。

哈佛大学已故教授海尔里希引起了广泛关注。社会不平等导致的女性分配不均，是中世纪早期许多抢劫强奸女性犯罪的重要原因。1000年后，西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时候教会严格实行一夫一妻制，严禁通婚，贵族很难占有很多女性，贵族圈子里也很难找到容易得到近亲的配偶。这样，很多地位较低的男性就可以结婚了，不同阶层的男女通婚也变得更加普遍。这的确可以算是人类历史上一场独特的婚姻革命，一场社会平等、男女平等的革命。这场革命提倡的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和观念最终被现代世界所接受。

那么这种变化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海尔里希的解读很有启发性，修道院的爱情文学可能是上述婚姻革命的关键推动力。对一夫一妻制的伦理认可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教会传统强调婚姻的情感因素。教会作家甚至认为，在婚姻的构成中，不仅肉体关系是美好的，精神和情感的融合也更具有决定性。

马赛修道院圣维克多的休(1096-1141)对婚姻的理解代表了中世纪西欧的罗马法传统，即男女双方自愿同意构成有效婚姻，不需要肉体关系。休的重要贡献在于他对世间男女精神和谐的论述，要求夫妻双方超越肉欲、物质利益等社会利益，真诚对待配偶:的确，婚姻交往是一种肉体关系，但只有纯洁自然的爱情才符合上帝的意志，而不是因为身体以外的任何肉体利益的诱惑，更不是因为胁迫。

如果现代人厌倦了奢侈的生活方式，不妨读读中世纪一些僧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评论，这可能会导致沉思、羞愧和开始新的生活。

(作者彭小玉是北京大学历史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