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我承认我们曾历经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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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吴欣怡新作《我们》的序言，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6年1月版，定价:49.80元)

我承认我们经历了许多变迁

好作家是贼。

两个月前打开邮箱，收到了吴欣怡寄来的《我们》的前半部手稿。我看到第一页的题字“我能送你的是，我们知道过去28年的哀悼！”突然不敢看了。我太了解那种感觉了。青春里的爱情总是那样，无论看起来多么顺滑曲折，但无一例外，向另一个人吐露心声的过程还是会像剥洋葱一样，一颗颗，小心翼翼，矜持，不安，堕落，期待，很像八月的天气。一切都失控了。

我知道我不会是幸存者，我知道我所有的经历和记忆都会被偷走，但我还是上了船。《我们》是一艘游轮，载着我们每个人到记忆深处，然后发动机突然熄火，大家开始在迷雾中认出他从前的样子，从兴奋到恐惧。

你会想到很多事情。

虽然成年后总觉得自己很勇敢，但还是会感谢自己过去的生活。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心中的黑匣子被一只横着的手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你年轻时最值得书写的部分，或者说你最不敢触碰的部分，就会一个一个地干涸。你还是会心慌甚至害怕——大家都爱过。但是青春里的爱，再也回不去了。

毕竟我们因为羞耻而害怕。

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作为成年人，我们不是成功就是平凡，不是幸运就是不幸，已经是生活洪流中的一粒沙子，被时间包裹，一次又一次的匆匆。

你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甚至在你人生既定的模板中有了一些沾沾自喜的资本，但这本书提醒了你一件事——爱情依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那你就懵了。我打赌接下来大部分人都会有恶趣味。

就像走在街上一样，我最怕听到莫文蔚的《爱》。说“你还记得吗？”整个人就完蛋了。在茫茫人海中，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有多少人以前没见过？有多少人轻易就失去了对方？还有多少人，像林·Xi的歌词“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会想到谁，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谁会在你身边”？就算年轻时的爱情变得积极，又有多少人从“爱”变成了“活”？

吴欣怡花了两年时间来创作这个故事。有一段时间，她想用这本书作为十年的短暂告别。但看完之后，我觉得这本书更像是她十年创作的总结，是最彻底最无忧无虑的积累。一般来说，看书就像看戏，二流剧里的出轨让你和剧中的人哭笑不得，彻底忘了自己；而一流的剧偷心，你去剧院还是会哭会笑，但是很多时候你哭会笑不是为了剧里的人，而是为了自己。好玩就是埋伏，到处都是雷区。一不小心，就会触动你所有的爱，恨，回忆。演员交付演技，观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交付自己，就像完成一个纹身仪式。你忘不了节目结束时清醒的痛苦。

从“出轨”到“出轨”，这个“我们”，个人认为吴欣怡完成了她写作生涯最重要的升级。从此她可以退隐山河，从青春文学大师名单上抹去自己的名字。

也许你会问，《我们》只是一个童年的故事，怎么会这么有杀伤力？如果非要从写作技巧来回答这个问题，千万不要用“精致”这个词。

当时韩剧走红的时候，《蓝色生死恋》让一个宿舍的大老爷们泪流满面，一部日剧《东京爱情故事》也达到了这个效果。但前者只是出轨，后者是出轨。没有复杂的情节，只是一个三角恋的故事。治愈是一块木头，也是一扇门，让李湘想探索，想到处碰壁。我们看着李湘从“门”里出来，再进去，或者在“门”前面等着，走着走着，一次又一次地回来，一次又一次地无望而小心地敲着“门”。虽然，万智和李湘在同一个城市，甚至同一个单位，同一个房子。但女人要想去另一个男人的心里，路不会比十八弯山路少半条弯弯曲曲。也正是因为这种细腻的呈现，我们总能在情感之旅和李想之间找到一些重合。那一刻，我们和李湘是同路人，我们已经忘记了她是个剧作家，但她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我们”是这样的。祁山和周赞的爱情从小就开始了。它们被绑在藤蔓上，但每个都有自己的方向。他们的爱情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天灾人祸，却也挡不住成长的力量，挡不住心里敏感脆弱的小心思。所以在过去的28年里，他们只是固执地把触角一根接一根地放在藤蔓上，拒绝上前一步靠近对方，其实他们越来越近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小情节，没有跌宕起伏，没有波折，只是两个年轻恋人从“我”和“你”一路成长到“我们”的故事。但其实这种不以故事情节为主要驱动力的故事，是最难写的。难怪吴欣怡自己说要写这部小说，写给怀特海。我们都知道有一种“彩虹饼”，表面只有一种颜色，但切开后发现是红、橙、黄、绿、蓝、紫，层层叠叠，五颜六色，轮廓分明。这就是我们带来的惊喜。如果你想说的是两个人谈恋爱，有什么可看的，那就错了。谈恋爱的戏码只是一个“说”字。如果给你一篇命题作文，让你写两个人的爱情，而且是那种经历了“八年抗战”才最终结婚的爱情，那么这么长时间，你可能光想着他们每次见面说的话，就会想到崩溃。

在这一点上，吴欣怡已经尽力了。两个人的情感和心理对抗，并不比大剧情里的戏剧性冲突紧张。很多时候，周赞和齐山的心理对抗就像是一个难度系数爆棚的密室逃生游戏，让人看了还是热血沸腾。而正是对细节的清晰描述，让你发现，那些你曾经热爱的东西，也有着如此有趣和刺激的一面。这就是小说家的本事。就像煎鸡蛋，他会时不时的翻身，让你看到变化，不断闻到诱人的香气。

更难得的是，吴欣怡在这本书中不仅写到了女主的恋爱心理，还写到了男主对少年维特的娇嫩。成长，作为两位主人公共同的背景，赋予了他们的爱情更多青春史诗的味道。当周赞不得不长大时，他面临着家庭破裂的困惑，他的事业飘忽不定，他的情感模糊不清。就像一个少年突然成长为一个男人，他想征服，他想成为一个英雄，保护他周围的所有人，但空他有激情和力量，但他不知道一拳打在哪里。在与祁山的猫鼠互猜的情感游戏中，这个男人第一次想到了逃跑，在那里他“专心地玩打火机，烧着它，一次又一次地关掉它”。祁山绝望地挥舞着手中的纸页，想要驱散那两个人之前留下的呛人的烟味。这是坏男孩周赞第一次鼓励她吸烟。“书页挥舞的声音和打火机发出的‘吱吱’声没完没了，无聊而漫长，仿佛没有尽头。”就在这时，周赞突然问了一句:

“你说，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会变成什么？”

我特别喜欢这个场景，有王家卫电影的感觉。爱情很重要，但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爱情往往只是一株浮萍。周赞生来就有灭祁山的欲望，祁山在极地抵制这种毁灭，但闻到烟味后，就会怀念“恶趣味”。

而周赞下意识的问了那句话，更像是在和我们谈青春，然后在我们心里敲打着每一个字。那时候很难不变得多愁善感。毕竟这是一本近三十万字的小说。我们和周赞、齐山在一起太久了。我们没有尝过青春的痕迹，成长的波折，爱情的矛盾吗？除了青春里耀眼的爱情，我想没有人的青春不是在焦虑和迷茫中度过的。而那种感觉，即使面对一个恋人，也不能说。也许，我们是从少年第一次知道悲伤的滋味开始长大的。从此，我们告别了青春和青春，不得不被推向人生的下一个轨道，开始更加努力的成长。因此，吴欣怡作品中的爱情在偶像剧中从来不是轻浮的，在苏王秀兰也不是虚假的。一上来就被隐隐的成长烦恼笼罩。因此，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传递更多的秘密和过去，更真实，更有同理心，更愿意。这样一来，一本书最终不是完成了，而是读者和作者共同完成了一个新的创作。像这样的阅读体验，有《致青春我们会死》，都是“偷心”，但《致青春》是抢劫，《我们》是“偷”，就像你丢了一样东西，过了几天才发现。显然，后者更好。

所以，我们都爱上了周军，这个家里被父亲的私生子“哥哥”弄得心烦意乱的猛马。他一度以主人的姿态“颐指气使”，但最终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奇怪的“闯入者”。虽然他脚下的流沙越陷越深，但我们很高兴看到他发现自己像个男人。所以，大家都懂祁山。虽然尤斯纳曾经说过“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是自尊”，但在爱情中，女人只能用自尊来保护自己，维护爱情中的纯洁和美好。虽然周赞所有的言行都充满了玩世不恭，但齐山却像他自己的小万文一样，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她曾经拼命想忘记和周璇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其实她的内心并没有那么排外。更像是一个业余收藏家，突然茫然的面对一件无价之宝，当她终于准备好掌控它的时候，烦恼就会变得甜蜜；自然，我们也能理解周子最后的情感变节，朱炎亭最后与旧情人独处时的“贞操”，甚至，我们也能理解山妹魏青熙的堕落，阿龙生命最后的冲动，哪怕失去了生命。也许，因为作者和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长生不老的，但是没有什么是不能被理解和原谅的。

吴欣怡回答了周赞的问题，私下里认为这是贯穿整部小说的金线，引自《浮士德》“善良的人即使迷失在追求中，也会意识到有正确的道路”。

相信大家都能在这本书里读到关于自己的内容。

如果你哭了，没错。

因为，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知道你我经历了怎样的波折，才成为我们。

正文/李国静(白马时代创始人，《应许之日》电影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