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毛泽东曾谈李达的《社会学大纲》:我已读了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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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时期,由于不同的背景、不同的任务、不同的情况、不同的问题需要解决、不同的关注焦点、不同的个人兴趣和精神状态,毛泽东的重点阅读内容也是不同的。然而,自从毛泽东参加革命以来,他的阅读和实践一直是密不可分的。
毕竟读书和革命是两回事。读书不能代替革命,革命也不能代替读书。1964年8月25日,毛泽东告诉一个外国青年学生代表团,只有马克思主义书籍教我们如何革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读完书就知道如何革命。读革命的书是一回事,进行革命是另一回事。这是他的经历。在革命年代,他总是根据实际需要,把阅读作为获取思想资源的重要途径。
开放中央革命根据地急需书籍和报纸
1927年夏天,轰轰烈烈的革命失败了。从此,中国共产党变成了土地革命。毛泽东自1927年领导秋收起义以来,主要在偏远山区工作。环境变了,读书很难,经常没书看。这与青年时代的读书,建党时期的开书店卖书,大革命时期的编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在井冈山的时候,有一次打下了一个土圩,毛泽东去一个地主家读《三国演义》,答案是没有,没有,共产主义,他失望了。毛泽东后来几次提到它。
少读书给毛泽东带来难以忍受的精神饥饿。1929年,在福建上杭,他甚至找到了两本当时中学生学习的《模范英语读物》。同年11月,他在福建长汀给上海中央和主持中央工作的李写了信。他的要求是送一些书和期刊。毛泽东在给中央的信中,希望把斯大林的《列宁主义概论》和瞿秋白的《俄国革命运动史》这两本在党内出版的书送去。他还说要再买一批书(价格100元左右,书名另发)。请提前付款。我们渴望书籍和报纸,所以请不要把它们和小东西一起扔掉。不幸的是,毛泽东的其他书籍清单没有保存下来,也不知道他当时想读哪些书。在给李的信中,说:“我知道饥荒已经到了十分钟。请不时给我送书和报纸。”。
有幸运的时候。1932年4月,红军打下福建第二大城市漳州时,毛泽东去漳州龙溪中学图书馆看了一上午,挑了几筐书带回江西。有哪些书?参与此事的曾治回忆说:在这些书中,大概有《资本论》、《民主革命时期社会民主党的两个战略》、《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小儿病》、《反都灵论》等书。然而,1957年毛泽东在北京见到曾治时,他告诉她:从1932年起,我就在漳州和其他地方收集的书籍中找到了马列主义著作。看完这本,看完那本,有时候交替看,就两年。
当时,毛泽东最熟悉的两本书是列宁的《民主革命中社会民主党的两个策略》和《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幼稚病》。读完《民主革命时期社会民主党的两个策略》,立即向彭推荐,并在信中说:大革命时期读这本书,就不会犯错误。读完第二本书,他把它推荐给彭,在他的信中说:读完这本书,你会知道左和右同样有害。
毛泽东当时非常重视列宁的两部著作,这有其特殊的背景。当时,一批缺乏中国革命实践经验的青年知识分子陆续从苏联回国,他们在党内的地位直线上升,冒充马列主义经典理论和苏联革命经验的守护者。这种由中央领导形成的精神氛围逐渐蔓延到各根据地,并把毛泽东等人根据中国革命的实际进行的实践创新作为副业。自1931年秋以来,毛泽东本人越来越受到中央领导的左派教条主义者的排斥和攻击,逐渐丧失了对中央红军和中央苏区的实际领导。之所以被排斥和攻击,是因为毛泽东是狭隘的经验主义者,除了具体政策的不同之外,深谷中没有马列主义。
客观地说,毛泽东当时没有读过多少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毛泽东和那些从莫斯科回来的年轻革命者在这方面的差距是很明显的。在辩论中,教条主义者提出了一套理论,真的吓坏了很多人。这是中央政府三年多来左倾错误统治盛行的重要原因。
为了在理论上反驳左倾教条主义,毛泽东特别渴望从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中寻求理论指导。漳州的书里面,也有恩格斯反都灵论的副本。据翻译家吴良平介绍,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多次邀请他到住处研究反都灵的理论问题。毛泽东还将吴良平翻译反都灵理论的成就与大禹治水的工作进行了比较。长征途中,毛泽东躺在担架上,他经常在野营时看书。
即便如此,在长征途中的遵义会议上,有些人仍然不相信毛泽东的战争方法,认为毛泽东只是根据《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来指挥战争,这不是很聪明。言下之意是,马列主义的理论水平还不够。这件事极大地刺激了毛泽东,成为他到达陕北后学习一点知识的重要动力。
刚到陕北的时候,
重点阅读哲学和军事
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环境逐渐稳定,毛泽东的读书条件也相应改善。他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和精力学习和倡导阅读。
一九三六年九月,、、致电红一方面军西野军领导人彭、、刘筱和陕甘宁省委书记李富春,说:第一,同意富春办法,组织流动图书馆。第二,明天发前十本书,交给富春三天,转寄刘鹏一周。第三,所有同志必须按时送回去,以免损失。第四,一周或者十天以后发一次。10月22日,毛泽东致信正在Xi做统战工作的叶剑英、柳丁,要求他们购买一批社科、自然科学、哲学类的科普读物,如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刘体的《街头演讲》,供学校和部队用于提高干部的政治文化水平;同时,在外工作的同志要提倡边工作边看书看报。
与此同时,毛泽东通过其他渠道收到了两批书,就像雪中取炭一样。一批来自上海,是鲁迅在冯雪峰患病期间委托他转学给毛泽东等人的,包括鲁迅本人的著作和瞿秋白的文学翻译集《林海之上》(上册),以及《隋唐演义》、《世界知识》、《论语》、《公共生活》等。;其中一批是在北平购买的,包括列宁的《国家与革命》、列昂捷夫的《政治经济学》、李达的《社会学大纲》等。,都是王林送给陕北保安的。1956年春,毛泽东听燃料工业部副部长王林等人汇报时,也提到当年购书的事,说还有书。谢谢您们。1965年10月,他说:在最困难的时候,王林同志给我带了很多书。可以看出,那时候的我,渴望看书,望云如旱。
毛泽东初到陕北,除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著之外,还着重阅读哲学和军事两种书籍。
我不能不读书。人家不是说我是狭隘的经验主义吗?
1936年7月抵达陕西保安的埃德加·斯诺对毛泽东进行了深入采访。他写道,毛泽东是一个认真学习哲学的人。有一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去看他,采访他关于共产党的历史。有一次,一位客人给他带来了一些新的哲学书籍,所以毛泽东让我另找时间谈一谈:他花了三四个晚上聚精会神地读这些书,在此期间,他似乎什么也没忽略。
毛泽东至少在1936年8月以前读过李达等人翻译的西洛科夫和艾森伯格的《辩证唯物主义教程》。他在今年8月写给易的信中说,读完李志的译文后,他表示同情,并希望与李达建立通信。据郭华若回忆,与李达接触后,在延安的一个小座谈会上告诉他们:李达送的《社会学大纲》(其实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大纲)我看了十遍,还有川上昭送的《经济学大纲》一份。现在看了三遍半,准备看十遍。
1937年1月,毛泽东和中央领导机关迁至延安后,国民党统治区的知识分子逐渐增多。在大力学习哲学书籍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他主动与作者交流阅读经验。比如1937年9月看了艾思奇的《哲学与生活》,就给作者写了一封信,说:你的《哲学与生活》是你作品中比较深刻的一本书。看了受益匪浅,也抄了一些。请看看有没有错误。其中一个问题有点令人怀疑
(不是基本不一样),请再思考一下,当面讲细节。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会来看你的。附信是用毛笔抄写的《哲学与生活》内容,约4500字。
毛泽东在信中提到的一个略有疑问的问题是指《哲学与生活》中的论述:区别不是矛盾,例如,笔、墨、椅子都不是矛盾。但是,如果我们知道时间和变化的原理,我们就会知道,在一定条件下,差异可以转化为矛盾。如果两个不同的东西同时在同一个地方,互相排斥,就会变成矛盾。毛泽东抄完这段话后,又补充道:基本真理是正确的,但差异不是矛盾的说法是错误的。应该说,一切差异在一定条件下都是矛盾。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晃着笔墨搞写作,是因为矛盾的东西被人和写作这两个确定的条件暂时统一了。不能说这些差异不是矛盾。
如此精妙地分析一个哲学概念,说明读书是精的,思考是深的。在毛泽东这一时期阅读的哲学著作中,有溪洛科夫和艾森伯格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教程》、米丁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上)、川上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基础理论》。从注解来看,他最努力的是《辩证唯物主义教程》和《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前一本书写的注释约12000字,后一本书的注释约2600字。注释内容主要有四种类型:对原文内容的总结、对原文内容的评论、结合中国实际情况的讨论以及对原文中一些理论观点的运用。
当时毛泽东为什么努力学习哲学?主要是他真的觉得自己马列主义哲学水平不高。据《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史》记载,1937年5月至8月,毛泽东每周两次讲授辩证唯物主义,每次四小时。每次备课都花很多时间,但还是觉得说不出什么。
毛泽东当时急于读哲学书,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在中央苏区反击教条主义者对他的批评。毛泽东从未对这个起点保密。上面提到的郭华若的回忆还记载,1937年8月他访问毛泽东,谈到读书,主席说:不读书不行。没人叫我狭隘经验主义吗?
1937年11月,从苏联取道新疆回到延安的陈云见到毛泽东,说他在教条主义统治中央的时候,由于缺乏经验,犯了错误。毛泽东不同意他的说法,认为不是经验少,是思维方式不对,是思维方式的问题,建议陈云多读点哲学。读哲学可以学到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掌握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思想工具和方法。这是毛泽东当时的读书心得,在总结土地革命的经验教训后,他获得了最重要的认知成就。
激励我学习军事
毛泽东读哲学书是为了摆脱狭隘经验主义的帽子,读军事书籍也是如此。从下面的电报中可以感受到他当时对阅读军事书籍的渴望,从中可以看出他专注于军事研究。
1936年9月7日,毛泽东致电担任红军和东北军联络员的柳丁。他让你买军事书籍。你买了吗?红学(红军大学)急需。请快写一封信,通过南京和北平两家发行军书的书店拿到书目,选择购买,交书目。提到通电之前,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求柳丁购买军事书籍了。
9月26日,他又打电话给柳丁,提议不买普通的战术书,只买战略书、大兵团作战的兵书,也买一些孙子等中国古代艺术书籍。如果张学良借一点。
10月22日,大概是发现柳丁寄回的书不合适。他在给叶剑英、柳丁的信中说:买的军事书籍大多不适合,大多是战术技术类的。我们想要的是战役指挥和战略。请按照这个标准选购一些。买一本《孙子兵法》。
毛泽东当时阅读军事书籍,侧重军事理论和战略,而不是一般的战术内容。这是他作为战略家的显著特点。1965年1月24日,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他坦率地说:我从来没有研究过武器、战术、设防、地形之类的东西。让他们去做吧。我只研究战略和战役。
当毛泽东第一次到达陕北时,他专注于阅读军事书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教条主义者曾经说过,毛泽东只会根据《孙子兵法》和《三国演义》指挥战争,这不是很聪明。一九五九年四月五日,毛泽东在中共八届七中全会上讲话时说,教条主义者的这些话启发了我去研究军事。
仍然有机会激励毛泽东如此迫切地研究军事战略。1936年初,李德不同意当时红军的战略方针。中央政治局三月开会,决定战略决策是毛主席写的。这一委托促使他下定决心,系统总结十年内战的经验教训。最重要的成就是1936年12月写的名著《中国革命战争中的战略问题》。
抗战初期
阅读和指导新实践,阐述新理论
毛泽东从青年时代起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除了1938年春天,他在一个格子上写了一篇七页的《阅读日记》。日记开头我说:二十年没写日记了,今天就重新开始督促自己学一点知识。从这本《读书日记》中,毛泽东又一次读到了李达1938年2月1日至3月16日的850页《社会学大纲》;从18号开始读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3月25日,潘子年同志送来了他的书《逻辑学与逻辑学》,今天93页,挺新鲜的。
在全面抗战初期的紧迫形势下,毛泽东为什么要沉下心来学习一点知识?1937年8月与郭华若谈话时明确指出,抗日战争有许多新情况、新问题需要研究,没有理论武器是不可能的。
1938年1月,毛泽东写信给艾思奇,谈到他的研究计划:我开始研究军事问题,但暂时不可能写文章。学一段时间哲学书再写比较好。看来接下来几天也不急了。为了研究哲学,毛泽东在1938年和1939年组织了三种哲学讨论组,分别称为新哲学会、哲学研究会和哲学组,一般每周讨论一次左右。
毛泽东的私人阅读一刻也没有放松。1938年12月,博古翻译出版了《斯大林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即《中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党史简明教程》第四章第二节)。毛泽东并没有因为读过米丁编辑的同名书籍而忽略这本书。1939年5月,延安解放社出版了艾思奇主编的《哲学选集》,汇集了当时在延安可以看到的中外新哲学著作的精华,使人们可以集中精力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毛泽东非常重视这本书。他看了三遍,用黑铅笔、毛笔、红蓝铅笔批注圈出,写了一篇3200多字的批语。值得一提的是,最早阅读的《辩证唯物主义教程》,是李达、雷于1935年6月翻译出版的第三版。很快,两位译者翻译出版了第四版。毛泽东在20世纪40年代初得到这个新版本后,他仔细阅读并写了很多评论。可以说,毛泽东阅读哲学书籍不是一时的急功近利,而是一种长期的、有规律的思想理论建设方式。
在军事战略上,包括党内一些领导同志在内的许多人都倾向于轻视游击战,重视阵地战,把希望寄托在正规战争和正面战场上。为此,毛泽东邀请罗瑞卿、萧劲光、刘亚楼、郭华若等人召开座谈会,研究抗日游击战战略。1937年12月28日,他在给郭华若的信中作了详细的安排:写战略要找一些必要的参考书,如黄埔的战略讲义、日本人的内外作战理论(在莫办公室)、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鲁登道夫的《全面战争》、蒋百里的《国防论》、苏联的野战条例等。,还有其他可能会发现,先来看看延安市的一些集合(商业贷款)。
为了对军事理论有所了解,专门组织了克劳塞维茨《论战争》研究会,成员包括萧、罗瑞卿、滕、等人。根据莫文骅的回忆,《战争论》是通过每周阅读讨论一次,从晚上7、8点开始,讨论到半夜11、12点。此外,毛泽东组织的哲学研究小组还专门讨论了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在每次讨论中,毛泽东总是在最后表达自己的观点,并更多地谈到军事辩证法。
丰富而深入的阅读使毛泽东的理论思考和理论创造异常活跃。分别写于1938年5月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和《论持久战》,论述了抗日战争中应坚持的一些基本方针政策,贯穿了优秀的军事辩证法,在敌占区抗日战争和全国抗日战争中发挥了强大的战略指导作用;1939年10月写的《共产党人刊物》回答了抗日战争新形势下如何建设一个全国性的、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巩固的党的问题,创造性地提出了夺取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党的领导、武装斗争和统一战线;写于1939年12月和1940年1月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与新民主主义理论》,系统地阐述了新民主主义理论,特别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具体特点。这些都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代表作。
从思维方法上看,这一时期毛泽东阅读研究的最大收获是为他建立了两个观察实践、分析问题的基本理论思维工具:一是实事求是,二是对立统一。
在陕北读书学习后,毛泽东逐渐成为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分析问题的大师,进而在陕北黄土高原窑洞里完成了成为中国革命领袖的最后一程。这里的领袖概念不仅仅是政治和军事,更是思想和理论。正是因为毛泽东有一系列令全党钦佩的理论创造,使他从长征到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期间到达陕北的军事领袖,到延安整风运动开始后成为思想领袖。(陈进,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员。标题由编辑添加,选自毛泽东的词“采桑子和重阳”)
标题:[陇文化]毛泽东曾谈李达的《社会学大纲》:我已读了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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