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连辑谈对“敦煌文化”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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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多次提到要以敦煌文化品牌为重点，以此为切入点，积极推进中华文明传承创新区建设。请谈谈你对敦煌文化的理解。

季连:敦哲，大冶；辉煌，繁华。敦煌那么大，大象是看不见的。敦煌研究已经发展了100多年。人们在宗教、文物保护、考古、绘画、书法、服饰、舞蹈等领域选择相对微观的视角来研究敦煌，被一些学者称为洞穴敦煌研究。这些研究更多的是经验性和技术性的。作为基础研究，这类研究非常重要，成果突出，在国内外影响很大。但面对如此庞大的敦煌文化体系，以往相对微观的研究似乎都属于小学敦煌的研究范畴。

其实敦煌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敦煌文化对人类文明的进步有着持久的影响。现代人类文明的许多共识，如沟通、理解、合作、宽容、共赢，在敦煌文化中可以找到，但我们对它的重视不够。可能我们在这里，贴得太近，看得很少，以至于常常忽略了敦煌的精神内涵。如果我们拉开一些距离，远眺敦煌，仰望敦煌，从文化体系上整体把握敦煌，也许会找到更广阔的研究视角和领域；形成敦煌社会新的文化表达方式；将走出洞穴，从宏观和精神层面，探讨敦煌文化中的哲学意义、民族精神和时代价值。我有权将其纳入敦煌大学的研究范畴。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能构建一个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完整的敦煌文化研究体系，这将使敦煌研究的建设更具时代特色，更加繁荣和引人注目。从宏观上看，敦煌文化有几个特点值得一提。

第一，敦煌文化是百科全书式的文化。敦煌莫高窟被称为东方世界的艺术博物馆。从4世纪到10世纪，它保存了735个洞穴、3000多件彩色雕塑和45000平方米的壁画。它是世界上最大、最丰富的艺术宝库和历史画卷，也是世界顶级文化遗产。敦煌文化也是中国乃至世界历史的宝库。数万卷红轴黄卷中蕴藏着丰富的文献资源，包括汉语、古藏语、维吾尔语、南斯拉夫语、龟兹语、苏台德语、梵语等多种语言，涵盖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敦煌文化历史悠久、领域广泛、内容丰富，在世界上是罕见的。

其次，敦煌文化是一种高度理性的精神文化。古代丝绸之路上的东西交流虽然有几千年的历史，但无非是精神交流和物质交流。到目前为止，很少看到物质交流的遗迹，但精神交流的遗迹几乎被全息保存，形成了今天的敦煌文化。

在漫长的精神交流中，西方佛教东传是源头，佛教中国化是过程，佛教与世俗社会和本土文化融合是结果。众所周知，佛教文化是一种高度理性的精神文化。敦煌文化自始至终都受到佛教文化的影响，所以与其他文化相比，敦煌文化显然具有丰富的合理性和灵性。比如敦煌文化更注重对人的精神世界的探索和描写，更注重对人的思想意识的挖掘和心灵的塑造。这种超越性的空精神之美使敦煌文化充满魅力。

再次，敦煌文化是一种高尚而美好的文化。敦煌文化居高临下，法律形象庄严，典雅壮丽，充满寺庙气息。进入石窟就像走进了一个美丽的世界，无法用语言表达人心的震撼、洗涤和提升。无论是壁画、彩绘雕塑，还是舞剧《敦煌梦》和《丝路花雨》的现代艺术造型，都气势磅礴，婉约端庄。220洞南墙上的唐代贞观十六年《阿弥陀佛经》图就是典型的例子之一。上图为陈述图，下图为唐代宏伟的宫殿建筑。两边是胡璇舞和乐队演奏，展现了盛唐的景象，高贵、华丽、明亮、迷人，充满了崇高的感觉。同时，敦煌文化是一种唯美主义文化。敦煌艺术，无论是壁画、彩绘雕塑还是文献中的书法艺术，更多的是传达了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共识，崇尚对美的追求，对美的向往。看完之后，无论是否理解其历史文化内涵，总能感受到美的冲击和享受。

第四，敦煌文化是一种包容开放的文化。公元前2世纪末开通的丝绸之路，是历史上横跨亚欧两大洲的贸易和交通线路。不同民族、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在这个阶段从事经济文化交流、碰撞和融合，共同促进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季羡林曾说:世界上只有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四种历史悠久、疆域辽阔、体系完备、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这四种文化体系交汇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的敦煌。这里汇聚了各种文化，各有各的美，美，美。所以在敦煌壁画中，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开放、包容、共存，是不同文明之间的和谐对话。

第五，敦煌文化是一种善良正直的文化。在西方宗教绘画中，有许多痛苦、邪恶、血腥等悲剧主题。西方世俗绘画中也有许多负面主题。但这些东西在持续了一千多年的敦煌壁画中是很少见到的。事实上，在敦煌文化的发展过程中，社会变化非常复杂，出现了战争、杀戮、贫困、饥饿等。，但敦煌文化的基调和内容总是健康、乐观、积极的；无论敦煌石窟外的自然环境多么单调、严酷，敦煌的石窟总是色彩斑斓、生机勃勃，洞内外反差巨大。几千年来，敦煌文化的积极价值在各个朝代都得到一贯的坚持。在不断的过滤中，敦煌文化总会积累正能量。

从以上五个特点可以看出，敦煌文化在文化形式的结构上与一般文化有很大的不同。常用的方法是把文化设计成目标环结构。即一种文化是核心层，其他文化依次被层层包围。在社会结构扁平化的趋势下，这种目标环文化结构在客观上倾向于边缘化一些小文化，形成一种优劣之分。敦煌文化不是一个目标环结构，而是一个类似奥林匹克标志的五环结构。奥林匹克标志的本质是平等。敦煌文化的五环结构体现了不同文化之间的平等。敦煌文化讲差异，不讲优劣。作为大师，她保留了不同文化的独立性，体现了不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这种文化结构是历史形成的，但又具有典型的时代特征。

总之，挖掘敦煌文化的内涵，充分认识和把握它，对中华文明传承创新区的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敦煌文化与西方文化共同构成了甘肃文化的精神内核，它将为中华文明传承创新区的建设赋予文化灵魂，也为甘肃文化的内容建设提供精神指引和价值取向。最近，该省正在深入研究如何使敦煌成为著名的国际文化旅游城市。敦煌是文化圣地。准确定位敦煌文化，是把敦煌建设成为国际文化旅游名城的战略前提，为敦煌建设建立准确的文化坐标，使这个伟大的建设工程不至于失去它的崇高地位和大方向，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敦煌文化，是否可以这样描述:敦煌文化是一种充满理性主义的精神文化，崇高、美丽、包容、开放、善良、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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