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王筠《长津湖》:再现战争又超越战争的小说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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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中的长津湖战役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过程惨烈，影响深远，教训深刻。然而，在朝鲜战争史的著述和当代军事文学写作中，很少有人提及和触及。从某种意义上说，朝鲜战争中的长津湖之战是有意无意地被掩盖或回避的。

看了王军的《长津湖》(湖南文艺出版社2011年12月出版)，深深感受到这部作品字里行间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可以说，王军用这部苦心经营的作品对比了这场激烈战斗的参与者，向牺牲者致敬，向抗美援朝的官兵和烈士致敬，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艺术形象——获得重生，重新出现在文坛。

《长津湖》以实际战斗和战争为基础，以一个先锋派阵营为代表，着力塑造志愿军英雄。作品的内容与形式、思想与艺术因其内在结合、巧妙融合而有许多显著之处。印象最深的是三个方面。

首先，镜头聚焦在跟踪上。

长津湖的叙事有两条线索或者两个镜头。一个长焦镜头对准美国和美军，另一个近景镜头对准一个志愿军的先锋派营。面向美军的镜头是宏观，面向前卫阵营的镜头是微观。所以整部作品的叙事，以志愿者为主，可以称之为集中聚焦，微观透视，深切细切。特别是营长、指导员欧阳，以及主要人物曹连长、孙有壮、老王头、李大哥、吴、陈阿毛等。，从战斗到生活，从形体到情感，几乎都是清晰而纤细的。他们如何一下子投入战斗，如何在冰雪寒冬中克服重重困难，如何在途中调整自我状态，如何在艰难险阻的情况下，包括“鸭绿江撒尿”，以及战后“大家都浇上一泡尿”的情况下，勇敢地抵抗敌人。这种跟踪扫描和细致的描述，使得局部画面在宏观和微观的结合上更加放大，个体形象更加突出，整个作品读起来既有感染力，又有冲击力。

第二，对比中的巨大反差。

毛泽东同志多次教导人们“不打无准备的仗”，并把它列为十大军事原则之一。但新中国成立后，朝鲜战争继续蔓延，被迫进行抗美援朝战争，而刚刚结束解放战争的中国却猝不及防。而九团进入朝鲜战争，又是行色匆匆。这种仓促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问题，也有设备不足，心理不足。因为时间太短，旧武器装备没有更换，冬天必备的棉衣也没有准备好。另外，很多官兵在心理状态上也有战胜蒋介石军事集团的心理优势，甚至还有盲目乐观轻视敌人的情绪。总之，在上战场和美帝作战之前，他们还没有做好扎实必要的准备。与美国的陆海空合作作战相比，战场上弹药充足，年货充足，以先锋派营为代表的志愿军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敢死队。

这种对比中的对比描写，使战争从准备到进展不成比例，使人们对参加战争的官兵感到担忧和恐惧。由此也显示了志愿军官兵的决心、勇气和牺牲精神，他们“知道山中有老虎，但更喜欢在山中旅行”。这样一来，备战的不足和临战的仓促，不仅让志愿军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也表现出了深深隐藏在每一个军官和整个队伍中的革命英雄主义和精神。

第三，超人的意志品质。

通过对比中的对比描述，我们可以看到，志愿军第九兵团某军忍受着严寒饥饿、没有棉衣御寒、缺乏后勤保障的极端困难，马不停蹄地奔赴长津湖战场，从里到外与美国领导的联合国军展开了较量。在这种明显不成比例的情况下，甚至生存都难以保证，张人庆率领的部队在三天四夜的战斗中损失了两万多人，却依然与兄弟们合作，在新兴歼灭了美军第七师一整团；在三分之二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先锋派营几次攻占了死鹰岭的主力阵地，击落了美军“载油杆”飞机。他们靠的是什么？他们靠什么？是革命激情，是战斗精神，是朴素的情感，是基本的信仰……总的来说是意志和品质，是精神的武器。张人庆司令出兵朝鲜，攻打长津湖时，想“完成毛主席中央军委的战役部署”。欧阳易云想:“战争烧到了鸭绿江。中国人能闭着眼睛睡觉吗？”吴铁锤的理解更简单明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正是这种最基本最简单的情感和认知，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冲到了第一线，赴汤蹈火。

战争有多激烈，士兵有多付出，有这么几枪就够了:吴铁锤因为指挥下伤亡太多，从营长降为连长，但他还是带领剩下的士兵夺回了连长的位置；在吴铁锤率领战士追击逃跑的美军后，吴大各、孙友庄等无法前来救援的伤病员，带着十几名因伤不能行走的战友，一路爬到了北后方，“一路匍匐前进的士兵”，“给这个原始、漫长、死寂的山谷带来了生命的迹象”。营长护送美军俘虏到后方后，欧阳易云奉命带兵夺取美军必须经过的1081高地。然而，在他们饥寒交迫地抵达后，他们遭受了罕见的风雪袭击...后来到达1081高地的美军看到他们时，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积雪覆盖的战壕里，有中国士兵僵硬的尸体，他们一个个躺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这种情况。当然，这一幕是英雄的，但仅仅是英雄吗？在这种死亡的精神中，在他们“仔细看”的外表中，伟大被清晰地书写，崇高被渗透。他们以战斗的姿态标榜战士的意志，以冰塑的方式凝聚不屈的精神！

王军的《长津湖》，因为描写战争的残酷，歌颂军人的风采，描写战争的历史，突出精彩的篇章，真正再现了战争，超越了战争。通过做到这两点，这部小说在当下的军事文学创作中具有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白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