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当我们谈论独裁时，我们谈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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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瓦尔的《短暂而精彩的一生》这本写得很好的小册子，符合世界文学而非中国文学的标准，但远非“杰作”。一本用力过猛又有点臃肿的小说，一本奇怪的小说，一下子风靡了中国的读书圈和各种书评页。

他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这本书受欢迎的一个可能原因是，它是一部普利策奖获奖小说，美国文学在中国文学青年中永远具有充分的吸引力。第二个可能的原因是，这是一部拉美小说家的小说。拉美爆发文学，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等。成了中国文艺青年心中的圣人。但由于中国没有加入国际版权公约，拉美作家似乎拒绝异口同声地向中国输出版权，既没有赚到不断升值的人民币，也没有建设文化大国。此时，一位美国拉美裔小说家在他的小说中出现了马尔克斯和沃尔科特，足以安慰文艺青年的“乡愁”。第三个可能的原因是，这是一部关于多米尼加的小说，多米尼加紧挨着海地，与海地接壤。刚刚发生在海地的地震引起了中国人民的共鸣。信息时代，了解一个外国还是需要文学的。

以上原因都是推测。还有其他原因吗？

现在是全球化的时代，这部小说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全球化的阴影，就像美国电影里总是有五颜六色的种族一样。小说作者朱诺·迪亚斯无疑是一位对中国极其友好的作家。他不仅被中国媒体连续采访，还声称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中国人。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奥斯卡·瓦尔的《短暂而精彩的一生》中设计了两个精彩的汉字。在多米尼加开餐馆的一对兄弟，和古龙小说里的隐居大师很像。在故事的关键时刻，在这本书的中间一页(p106)，当美丽的女孩即将被坏人侵犯的时候，她的弟弟“用手枪顶着最大的家伙的头”，她的哥哥。就是这些中国人，后来她告诉女儿，她救了我的命。"

最重要的是，“第三世界”这个词在这本书里频频出现。对中国来说，这曾经是一个熟悉的术语。这个词的发明者是毛泽东。1974年2月22日，毛泽东会见赞比亚总统卡翁达时，他引用了一句话:“我认为美国和苏联是第一世界。日本、欧洲、澳大利亚、加拿大是第二世界。亚洲是除日本以外的第三世界。非洲作为一个整体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也是第三世界。”毫无疑问，在毛泽东作出上述声明后，20多年后，中国属于第三世界，多米尼克也属于第三世界，“亚非拉美兄弟”。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东侧的劳动人民文化宫，有两张巨大的海报，一张是“中国各族人民大团结万岁”，另一张是“支持亚非拉美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政治斗争”。1955年万隆会议首次确立了“亚非拉美人民团结”的国际政治体系，周恩来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大放异彩。朱诺·迪亚斯在接受中国采访时特别强调，“我是万隆原则的坚定支持者。”

不得不说，朱诺迪亚斯错了。在中国媒体和一部分相对人的心目中，今天的中国已经崛起，不再属于“第三世界”，而是美国的头号债权国，可以取代苏联和美国的“第一世界”。虽然美国人朱诺·迪亚斯在小说里骂美国，中国人可能看起来很开心，但多米尼加人朱诺·迪亚斯用“第三世界”和中国读者交朋友，却是一张热脸，一个冷屁股。

宇宙尽头的歌剧

能解释奥斯卡·瓦尔的《短暂而精彩的一生》为什么在中国受欢迎的最有力的理由是非常尴尬的，而且是一个“帝国主义”的回答，“求新”。不仅仅是对异国风情的好奇(其实小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多米尼加风情，除了椰子胸和炮弹屁股。就这两点而言，看小说不如看詹妮弗.洛佩兹的照片。更重要的是对异国政治习俗的好奇，类似于欧洲人看中国的时候磕头扎辫子。毕竟中国崛起了，睁着眼睛看世界。几只苍蝇落在血腥的第三世界。a说“太惨了”B说“太惨了”C说“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丁说:“我们太幸福了。”

至于贫穷和贫民窟，在中国是一个全新的概念。感谢奥斯卡获奖的印度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肮脏的混乱》、《人口贩卖》、《乞丐王国》...在中国的小说和电影中，丐帮是世界上最大的帮会，他们侠义无畏，丝毫不让人想起贫穷。这就是中国文学的魅力。但是，可能会让中国读者失望。奥斯卡·瓦尔的《短暂而精彩的人生》第一章，叫做《世界尽头的贫民窟里的书呆子》，其实不是贫穷，而是隐喻。这个标题改编自英国科幻作家道格拉斯·亚当斯著名的《宇宙尽头的餐馆》。对于熟悉科幻小说的读者来说(“奥斯卡·瓦尔短暂而精彩的一生”充满了各种科幻作家和人物，而主人公奥斯卡最大的梦想就是写一本书《泰·空歌剧》)，这是一部“悲喜交加”的泰当然，奥斯卡·瓦尔短暂而精彩的一生的主要线索既不是拆迁的故事，也不是贫穷的故事(所谓的“世界末日”，意思是“被遗忘”)， 而是一个关于一个对科幻小说着迷的胖男孩，一个宅男，为爱而死的故事——后者是“生活大爆炸”的“暴力版+拙劣版”

如果你只是一个宅男，有一部像《生活大爆炸》这样的肥皂剧，根据作者展示的有限才华，你可能不会看这部小说。无论是以“宅男寻爱”为主线，还是以“血泪家族史”为主题(拉美文学中总有很多家族传说)，都是小说的皮，藏着，宇宙尽头真正的“歌剧”是“独裁”——而不是独裁者的“故事”(加西亚·马科斯写过《宗主教的衰落》)，没有

“独裁”是一种恐怖。小说中的多米尼加，独裁者特鲁希略统治后的国家，到处都是间谍、杀手、警察、刺客，类似于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类似于中国古代的“莫言的国家大事，道路以眼为主”；“独裁”是一种野蛮。奥斯卡的祖父是一名医生(马科斯《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那种优雅的医生)，试图在独裁者的网络之外营造一个文化生活圈，最终家庭破裂，在集中营被囚禁14年后悲惨死去；“独裁”是一种生活。小说中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独裁者杀手的“反派”还是受害者的卡巴勒家族，都是现实主义的傀儡，线由特鲁希略牵着，不管人物是住在多米尼加还是逃到美国；独裁是一种传承。小说中的第一代“医生”死在多米尼加，第二代母亲贝丽西亚逃到美国，第三代奥斯卡和洛拉生活在美国。“独裁”培养出来的病毒依然在他们的身体和生活中茁壮成长，导致他们走向毁灭。小说结尾，第四代诞生，生活在21世纪。"她爬上树，用屁股蹭门框。"反对“邪恶目的”的三个障碍。在它的后面是方圆的一个六英里长的祈祷基地...但是，总有一天，保护圈会失灵”(P249-250)；独裁是一种“被遗忘”。小说中的空缺少很多细节，因为小说中的人物不愿意讲述和回忆。

但以上只是独裁的一些方面，瞎子看豹摸大象。“独裁”是无法形容的。当我们谈论“独裁”时，我们实际上是在谈论天气——“独裁”不仅弥漫在空，而且渗入骨髓。天地间无路可逃。这就是这部小说值得中国读者阅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