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书评：读李亚长篇小说《流芳记》：厚重的历史 智慧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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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的小说《刘放》讲述了一个中国医生家庭的命运——一个关于伟大的民族独立和解放战争如何改变一个家庭和一个人命运的故事。那些个性完全不同的有血有肉的家族人物，在如此巨大的历史力量面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形成了一个家族的共同命运，创造了可以让这个家族永存的故事。这个家庭在历史的进程中解体了，也许再也找不到了，但它已经融入了我们民族历史的血液，成为我们民族最骄傲的精神灵魂。

小说的主题显然很重。一个有与世界对话和交流抱负的民族的文学，一定离不开对本民族精神文化和传统历史的思考。在一定条件下，这样的思维会在文学时代形成一种创作潮流，而我们现在就处于这种潮流之中。当然，如何正确思考历史，取决于作家的历史观。尤其是在思考近代以来的革命历史时，历史的选择尤为重要。现在流行的方便史观以“人性”理论为思维基础，以人性的善恶关系及其构成的冲突关系来把握历史。这种历史观一度被认为不够进步，或者说历史唯物主义有更正确准确的认识和把握力。然而，当前的思潮已经将其重新渗透到创造性思维中。幸运的是，《刘放记》清醒地看到了普遍史观的问题，坚持唯物史观的态度，认识到应该把人放在历史的进程中去考察，认识到伟大的历史力量改变和塑造了人的命运，认识到民族的伟大斗争和人民创造历史的力量。在这样一种历史观的支撑下，主人公“父亲”的悲剧命运有着深刻的内涵，其塑造的形象可以达到人类道德的高度。在目前众多的同题材小说中，《刘放记》正确把握了历史关系，这就是这部作品的“优越性”。这部作品的新颖之处在于，它不追求时尚，不走便捷的捷径，以自己独立而艰难的思维表达历史生活。这样的小说作品并不多见，但它们传达了中国当代小说，尤其是革命历史小说的思想和精神进步的信息。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家族和相关人物都受益于小说主题的丰富性。可以说，英雄“父”这个形象，中原神医是最成功的。这种有几分孤僻却又坚定的中国医生，有中国传统文人的性格，有中国智者的远见，有中国智慧的力量。也许，小说意在突出人物的民族文化内涵，但却正确地树立了人物内涵的核心价值。我一直主张人物塑造要注重民族核心价值观的体现，这是艺术真实的基础。然而，当代所谓的非常真实、非常人性的小说，在对人性冲突的过度表达中，失去了核心价值的支撑。而《记》则让主人公支撑起小说主题的核心道德支撑，让不崇尚战争的神医在面对大事或坏事时，无怨无悔地选择服从民族解放战争的需要——亲自去侦察蒋家院，了解日军的部署。这一笔极大地提高了人物的精神品质，也使小说“行云流水”的意图得以实现。当然，其他家庭成员也各有千秋。大哥、二哥、哑巴三哥、袁司令、九登和尚、小八狮、葛九章、熊梦之、日本大队长钱盛远都是非常形象的人物。小说用很多闲散的笔写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性格特点，但都有一种思想的灵魂在引领，所以散而不乱，让我们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氛围和风格。

其实我们一眼就能看出，这部小说的叙事非常讲究。甚至小说中的人物都是描写而不是创造的。在当今家庭小说历史时间不断被任意延长的趋势下，嵇懂得如何以独特的叙述在共时中完成历时的时间过程。可以说是别出心裁，另辟蹊径，体现了智慧的小说艺术，我们说，因为叙事的成功，小说把真实的历史转化为叙事的历史。在这一点上，嵇与当代意识小说有一定的联系。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传统题材的小说在不断拓展和进步。

第一人称叙事通常被认为是现代主义小说的基本特征。的确，第一人称的有限视角会使叙事摆脱全知全能的神一样的功能，引入个性化的叙述者，从而产生丰富多彩的叙事形式。这种调整一直被认为是小说艺术的创新，但我们的小说在用第一人称叙述历史尤其是革命历史时，由于个人化被过度放大，叙述者总是过分关注碎片化的细节和偶然的原因，夸大这些因素对历史进程和个人命运的影响，从而忘记了对历史发展规律的理解和把握。可以说，第一人称叙事史的成功率并没有我们预期的那么高。然而，我们发现刘放，这也是一个第一人称叙事，是一个意外——我们没有必要担心第一人称。我们一定会注意到，叙述者有他自己的个性，他对历史有着稳健而睿智的理解，虽然有限。同时他也是一个叙事鬼，视角全面，可以自由出入，从容调度。这种叙述者关系很有意思，可以随意调度剧情，使之有自己的特色，又不破坏人物塑造的逻辑，保持理性完整。可以说，这种叙述者的关系是用智慧和灵巧来处理的，在当代小说叙事中是少见的。其实采用什么样的叙事策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故事讲好，把小说写好。我以为，《刘放纪》达到了这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