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记忆里二十多年前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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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元
不禁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上海,那个四年来几乎没怎么变过样子的上海。当时从西北农村来到传说中的花花世界,以为上海就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1987年9月,当我走出上海的旧火车站时,我遇到了闸北区一个低矮凌乱的棚户区。不知道应该叫城市还是农村。也是上海海滩的一部分吗?自来水难咽,苏州河像下水道一样令人窒息,腐臭。好像不是想象中的外婆桥摇篮。我远离那些潮湿阴暗的小巷,不知道那些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的老人曾经有过怎样的风情。
当时,长辫子的电车辫子在空中擦着火花,吱吱扭扭地慢慢穿过街道。那时,汽车有长长的眼睛。过马路的行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在车前,甚至抬头看司机的表情。没有高架路,没有轻轨,当然也没有地铁。挤公交是上海人必须练的苦活。上海人能不瘦吗?公交车上贴成树叶的乘客,不仅要防扒手的第三只手,漂亮的姑娘还要抱紧小包防咸猪手,从歪歪扭扭的缝隙里把小白眼睛瞪回原形。
列车员,穿着蓝色的布袖子,挎着一个帆布包,拿着一个旧的木制钱包,不停地敲着出入口车站的窗户,喊着,让开,让开。红蓝铅笔是他们取票的好工具。勤奋的售票员会早早地把票上下折成漂亮的燕尾。休息一会儿,他会把手中的角票从小到大拉直拉直,感觉手中的钱很重,放不下。
在当时,超市或商店都是尚未出现的名词。售货员没有叫导购员。没有顾客的时候,他们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或者蹲在柜台上,和父母聊着每一个空.一看到有人走近,精神马上来了,娇嫩的脸笑得像花瓣盛开。她挥手和先生小姐打招呼(小姐当时还是一个无辜的词)。过来看看,最新款式,很划算。不管你买不起,他们都迫不及待地让你试穿并付钱。拍个快照照照镜子看看你穿这件衣服有多好看吧?它总是符合你的气质。做笔生意当然很好。问久了,试久了,人家什么也得不到。或许你也不能转身。人们立刻停止微笑,不屑地从口红嘴唇上抿几句。遇到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应该说是面带微笑慢慢走着。下次再来的时候会觉得尴尬。看来你欠别人一些甜言蜜语和热情。你应该给自己的脚涂上油脂,然后赶紧逃跑。如果你想平静地从他们眼里走开,就必须练习。别看有些街头上海人在家坐在马桶上,穿着睡衣满大街跑,把内裤挂在头顶的巷子里,这是怎么了?在他们眼里,不仅江北人是乡下人,所有在他们眼里不是乡下人的中国人?即使是皇城根基下的北京人,在上海人的嘴里也不屑一顾。哼,他们不是刚把我们上海的油擦干净喂饱了吗?勤劳能干的上海人有信心这么说。
当时的南京路虽然不再是传说中的十里洋场,但自然是五彩缤纷,百年老店里的人潮时时刻刻都是座无虚席;当时的外滩自然是风情万种。这条著名的街道,被称为世界建筑博览会集团,在外国人留下的大理石建筑中插着红旗,白色背景上有黑色字符的木制卡片站在门口,与上海融为一体。在混着柴油和铁锈的黄浦江上,长椅上窃窃私语的情侣们拥挤着,既互不干扰,又似乎在互相渲染着这里特有的浪漫。新年到了,外滩悠扬的钟声会引来人们的期待。我甚至和同学一起骑车去了,被冰冷的河风淹没在新年倒计时的欢呼声中。这是我四年来唯一的浪漫举动。
当时没有东方明珠,没有金茂大厦等摩天大楼,没有杨浦大桥、黄埔大桥,外白渡桥也没有高架。华亭酒店曾经是一座标志性建筑。当一辆公共汽车经过时,会有人指着它,兴奋地看着。看,那是华亭酒店。它总是白色的。当时的港货在上海人眼里还是时髦的进口货。我就不信张爱玲笔下的香港女人想在上海买嫁妆,在河西30年了。上海人从来没见过什么世界?
那时候浦东没有名字,我宁愿在浦西有床,也不愿意在浦东有房,浦东是一片未开发的热土。我只和同学去过浦东一次,印象好像是一千次。坐公交车到外滩码头,换乘渡船过河,然后好像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终于到了。啊,原来对面的上海有这么个地方,全是半高不低灰的水泥林。是不发达城市的郊区,连嘉定县都比不上。谁能想到,在我离开上海后不久,浦东发展的号角吹响了,一个新世界诞生了。上海人的油水终于可以流回自己了。
当时的上海,除了外滩和豫园,似乎没有更多的地方可去了。人们忙于奔小康,休闲娱乐是新事物,旅游开发仍在方兴未艾。长江黄河的漂流,都在那一代人疯狂的民族主义热潮中悲剧性地结束了,留下了另一个版本的河殇故事。余纯顺,一个后来死在罗布泊的上海人,已经踏上了独自徒步走遍全中国的旅行探险之路。我们,那个时代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不能指望在这个世界上孤独。读万卷书的目标很远,行万里路的目标也是碰不得的。
当时去共青森林公园的路还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沙路。里面游客很少,紫色的野花肆意开放。随便拉一下就可以做个花圈。这是我们周末逃课和野餐的好地方。婚姻法和哲学史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我和同学也一直在江湾机场的水池里钓小龙虾,用蚯蚓穿在摘下来的铁丝上做诱饵。至于那些可怜的小龙虾的下落,当然是在男生宿舍过道里搭起的简易火炉里大量焖出来的。当时没想到这个废弃的军用机场,将来会成为母校一个宏伟美丽的新校区,同学们可以保留一池荷花和一个现代化的图书馆来展示自己的青春。
当时复旦校区还是红砖墙,但女生楼不是什么稀罕的熊猫馆,晚上熄灯前男生可以随意进出。一栋宿舍楼的接待处安装了一部拨号电话。没听过什么是手机。一个系有一个木制的邮箱,是最有磁性的地方,不仅可以传递盖章的信件,还可以传递校园里的信条。多年后,我惊讶地发现,几个学生的电子邮件地址都不约而同地带有8727的品牌,这表明了那封电子邮件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即使不是经历了三个月的战火,这封家书也值几千美元。至于情书,当然是一天都没有看到的,比如每隔一天就看到一封三秋。坠入爱河的学生无非是和七个人坐在宿舍的木桌前,在浩瀚的空海中聊天,不想关灯;或者相拥着在校园里走来走去,看个电影,在食堂吃饭,奢华的去南区银座,不像知道去咖啡馆、游戏厅约会的中学生。当时异性同学敢留宿,是震惊全校的爆炸性新闻。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你怎么会料到现在的大学生会在校外租房?
对我这个穷学生来说,南京路没有校园里绿树成荫的马路有吸引力。上海的美其实集中在燕园和园。当时我的脚印无非是不小心踏出校园,去了四川路、淮海路、虹口公园、福州路书店、海宁路艺术电影院。虹口公园孤独的鲁迅雕像已经走下神坛,但它的价值远未被重新发现。当然,只有响亮名字的大世界和白乐门,就停在门口看着。那里发生的故事太离奇,太遥远。没见过老房子,没见过名人故居,也没去过小巷,没去过石库门。连著名的静安寺都没有见过它的形状。最远的足迹去过长江口,佘山大教堂,嘉定古一园。
每年假期来临之前,我都会按照我已经想到的清单去四川路给家里人买:小白兔奶糖和苦甜给父母,春竹毛衣给姐姐,童装给侄子的蓓蕾,这自然是物美价廉的上海货,是通过牙齿攒下来的。我甚至带着油面筋、鲜荸荠、糯米粉、芝麻馅、鲜肉小吃、海苔麻花面团坐上了绿皮火车,30个小时后就到了老家。只在著名的城隍庙买过一次五香豆。我妈怀疑他们是上海人吗?我一点也咬不动。干有什么好?我尝过,也觉得很难坦诚。甚至街上任何一家不知名的商店里的美食家都比那有嚼劲。在上海,哪里能站住脚,哪里能有难吃的?
对了,我记忆中剩下的是街上抱着宝宝的上海男人和给老婆背包的上海男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一个胖娃娃,是典型的北方媳妇形象。你说那个人去哪里了?对,切掌柜。让我吃惊的是在阳光下打伞的上海女人。原来有阳伞这种东西。好像我们老家只有黑布伞。晴天怎么打伞?上海女人太娇气了。如今,这些颠覆了我现有观念,甚至让我感到尴尬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南北方街头的一种自然现象。上海真的是第一个开放氛围的地方。
91年,我离开上海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早早给自己列了个购物清单。厚重丝绸的扎染丝巾只来过一次,在校园舞会上很漂亮,吸引着惊艳的目光;买了一两件毛衣,一两双皮鞋,还有一两个棕色和黄色人造革的小挎包做白衬衫,是老家同学借去参加面试的,一直没还。我们似乎说过,我们永远不应该忘记。直到走了,我才舍得买一双狼牌的白球鞋和一条好玩牌的浅蓝色牛仔裤。当我想起这些我在青春记忆中留下的梦,我发现它们早已远去。
当然,这些都是外国人眼中的上海。瞥见一段时间的上海,自然是洋泾浜口音,上不了台面。正宗的,应该是这样的,是上海,那么你应该看看的上海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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