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学】老爸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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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谷

爸爸是某省电视台的电视编导，曾经是著名的获奖专家。现在看来，我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是父亲创作的巅峰时期，像《四姐妹》《世纪末的控诉》这样的电影，都是那几年拍的。所以我当时的作文经常会出现过年前后加班等场景，我和妈妈去看爸爸。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明白了荣誉的重要性，希望父亲能拍一些好的纪录片，获得更多的荣誉，让我为他骄傲，但我发现父亲再也无法重振雄风了。虽然我们每年都以评委的身份见面，获得更多奖项，但新出品的电影却越来越少。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吸收信息和理解事物的能力越来越强。所以我爸妈跟我沟通的时候，也跟我说了一些他们的工作。我渐渐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两三年不拍电影了。父亲告诉我:现在电视台都在逐步实行企业化管理，所有电视台都在疯狂追逐收视率，因为只有高收视率才能在区域竞争中获得优势，获得更好的广告收入。因此，为了追求高收视率，电视台越来越倾向于播放适合观众口味的节目，如电视剧和娱乐节目。而且，电视台把自己设定为普通市民。当然，没必要指望普通市民静下心来看一个多小时的纪录片。而且在中国，作为一种成本高于回报的节目，大部分电视台都不值得拍纪录片。他的电视台之所以还留着他，是因为他每年都能拿回奖项。好像爸爸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养着只为了炫耀和装饰。

我父亲总是试图说服台湾的高层官员多关注纪录片，但大多得到口头承诺，没有下文。近年来，爸爸每天花很多时间上网，在办公室上网，回家吃饭或上网。妈妈对我说:别看你爸天天上网，因为他在找资料。

2011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从上一年开始，父亲开始寻找素材和灵感，想拍一系列关于辛亥革命的纪录片。他从网上搜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和图片，买了大量关于辛亥革命研究的历史书看，以至于有时候比我高三学生睡得还晚。

我知道父亲为了拍好片子，做了很多报道，跑来跑去，找了愿意出钱合拍的合作伙伴，甚至拿到了省政府和广电总局的立项。但最终，由于各种利益等外在因素，这部爸爸寄予厚望的电影夭折了。爸爸想尽办法挽回，结果还是一样。因为我还年轻，在我看来，这是一次破碎的梦的经历。就爸爸而言，这是他人生中的挫折之一，但我看得出爸爸有多难。爸爸不熬夜查资料，不精力充沛的上班，眼睛也不像以前那样亮了。爸爸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打击会很压抑。爸爸只是一个半岁多的中年人，不是一个年轻人，就像他常说的你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爸爸不可能做什么，因为他没有太多时间等待。

这个梦想破灭后，我突然发现我爸变得俗气了。他对相亲节目《非诚勿扰》念念不忘，第一期从未落下！我和我妈都笑他，他笑着说:“我在观察现在中国社会的人的想法和心态。”。

不久，媒体开始批判《非诚勿扰》。爸爸看了新闻很不满意。他说:什么是拜金主义等不良思想的宣传？这些相亲节目不仅仅是相亲，更反映了当下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和思想状态。电视的作用不仅是为了宣传，也是为了反映当前社会现实的方方面面，包括不符合主流价值取向的东西。有时候我爸的语言太激烈，但我觉得我爸的话很有道理。每次听完我爸对某件事的评论，我总能在他的话里找到不同于别人的分析视角。永远不会有随波逐流，不独立思考，不跟随他人的观点。

从我爸独到犀利的视角，我也能感受到我爸创作纪录片时的激情，以及他在体制内坚守平民纪录片路线的自信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