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化·文学】静静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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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方农村长大。我不记得第一次听到“海洋”这个词是什么时候了。我小时候没有安徒生童话可以读。我从《海之女》的故事里不知道海洋和它的精灵。

忘了是小学还是中学，我无意中看到雨果的一句名言:“世界上最宽的东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宽的东西是天空空，比天空更宽的东西是人类的思想。”我把这句话抄在本子上，反复体会。我喜欢仰望空无垠的天空，沉浸在父亲博大的胸怀中，就像一座山，但我无法想象大海有多广阔。除了空的天空，我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家乡的青山绿水。

但是我梦见了海洋！躺在我家放着烟花的土炕上，安详的睡在父母身边。漆黑的夜晚，我梦见一对几十年前从未见过的白天鹅，在村里的大树上盘旋；我还梦见了一片我从未见过的海洋，不知道有多少英里远！梦里没有语境，只有零碎的画面。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海边的。大海正如书中所描述的，正如我所想象的——它真的是蓝色的，空的天空也是蓝色的——更令人惊奇的是大海和天空是连在一起的。我仿佛踩在大海上，轻抚蓝天。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我当时太瘦的高度。我迷失在大海和天空中，深深地呼吸着海洋的气息，感受着大海的广阔和我自己的渺小。在这样一个无边无际的蓝色世界里，我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和孤独，却被周围的宁静和安宁所陶醉。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眼睛里总是闪现着那个美丽的梦，回味着大海抚摸我双脚的柔软，想象着大海无数次带给我的震撼。海洋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书上说的，梦里看到的？

大学时在上海的长江口，我想象着大海的浩瀚，但这不是我想象的大海。空的天空是灰色的，河流也是灰色的。虽然海和河的界限分明，但是两边的水都是浑浊的；在无锡军训的时候，我跑到太湖看日出，看浩瀚的太湖。我想象的是海洋的精神，但这不是我想象的海洋。水和天一样，但不蓝；在青海湖鸟岛，看着海鸥在碧蓝的湖面上翱翔，一望无际的湖水几乎让我觉得见过大海，但我知道，这只是高原上中国最大的内陆湖泊；在海南三亚亚龙湾，终于看到了想象中的大海，白色的沙滩，清澈的海水，明媚的阳光。我只是挽起裤腿，踮起脚尖，在海浪中跳跃。我看着六岁的儿子脱光衣服被海浪打，闭上眼睛躲闪。我很害怕。我和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海水。海是海，蓝色的海；天空是天空，蓝天空，海和天空之间的距离是无尽的，但它仍然不是我梦里的画面。之后在青岛、烟台、厦门、珠海，甚至遥远的牙买加Mombe、古巴哈瓦那看到的大海，各有千秋，但不是梦里的大海。也许古巴的瓦拉德罗海滩有如此美丽的风景，但我只能从飞机上俯瞰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