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读者周末 半上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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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在上海，一群朋友聚在一起迎接新年。老张来了，呆了一个小时，走了，说9点有个地方可以赶——松露&鹅肝协会的聚餐，在浦东香格里拉。他不得不回家换衣服。邀请函规定他应该穿燕尾服。那是一次非常高级的坐下晚餐，不同于我们幼稚的唱歌、跳舞、表演小品、穿t恤和牛仔裤的聚会。有人在背后撇了撇嘴:“嗯，他去玩上流社会了。”

第二天，我问老张吃得怎么样。他说，就那样，他们是经常出现在现场却不熟悉的人。一共3桌，座位提前安排好，桌上有大家的名牌，有男士晚礼服，也有女士袒胸晚礼服。协会会长是个法国老头，以前在巴黎开餐厅，据说挺有钱的。因为这群人都是老人，他们想有一些年轻的血液，老张很荣幸被邀请。其他想挤进去却没挤进去的人羡慕地说:“他为什么要进去？”难道不是从华尔街混回来的风险投资？"

鸡尾酒8点开始(鸡尾酒)，晚餐9点开始(上级吃饭时间)，每一道精品菜都吃完了。国内外的客人，一定要用法语赞美美食。老张法语水平仅限于此。我莫名其妙的问老张，这三桌都是好朋友吗？他说没有，什么都不会说，对社交视而不见。

老张，风险资本家，从美国回来两年，混了两年“上流社会”。他既是观众又是演员。他把圈子称为“半上流社会”:以房地产经纪人为代表的私人企业家、跨国公司高管(通常是海归)、外国使领馆人员、太子党、艺术家、有话语权的文化精英、小明星、广告公关人员、有钱人的情妇、混混、党弦……只有贫富差距，没有阶级区分。

老张刚回国的时候，脸皮很厚，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自己的“上流”生活:慈善拍卖、新名车发布会、大牌时装走秀、名牌店开业、艺术展开业、商会宴会、洋酒品酒、成功人士雪茄聚会……渐渐的，他发现那些人在他走来走去的时候，不管什么活动都来了。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分不清自己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反正福布斯榜上那些人不会来混这个圈子；至于女人，似乎是炫耀自己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她们有的是职业女性，有的是全职太太，共同的称呼是“交际花”。有几家精英杂志号称是专门为“上流社会”打造的，经常有这些圈子里人的聚会照片或者被认为是成功人士的采访。

“上流社会”的见面仪式是你熟悉不熟悉，要在对方脸颊上鞠两次躬。同时你要喊出“亲爱的！”老张刚踏进一个聚会的大门。一个打扮成华的女人飞过来说:“啊，你来了。你好吗？”！”并以亲吻手的手势递给了右手。

老张喝了一杯酒，终于找到了熟悉的“交际花”倾诉。这位社交名媛谈到了她最近为一家杂志拍摄的封面:“他们想邀请章子怡，但后来是我。没错，那些电影明星怎么能和我们比呢？我们是上流社会的名媛！”老张差点吐出一口酒，一次又一次咳嗽。事后，老张听到更多“名人”的光辉事迹:比如和杂志吵架，他们怀疑是他们把她变丑了，比如带孩子和保姆去参加慈善晚宴，比如在拍卖会上偷偷把很多东西藏在自己的包里...

(摘自2008年6月《放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