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6家网络公关公司非法删帖被查处 70余人被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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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信息传播飞速发展的今天，幕后删帖链逐渐成型。这个灰色市场，以盈利为目的，提供通过网络删除信息的服务，截获大量网络信息，帮助企业掩盖负面事件，不仅侵犯了网民的合法权益，也破坏了信息网络服务市场的秩序。

近日，北京警方成功捣毁一个非法犯罪网络，查获北京口北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口北公司)等6家公关公司，与部分中介和网站工作人员串通，提供有偿信息删除服务。警方逮捕了几十名犯罪嫌疑人，涉案金额超过1000万元。

这是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网络案件的司法解释出台后，警方查处的典型非法经营案件，其目的是通过信息网络获取利润，提供信息删除服务。警方的这一行动摧毁了整个犯罪网络的利益链条。

逮捕了70多名犯罪嫌疑人，包括公关公司人员、中介人员和许多知名网站的工作人员。目前，这些人因涉嫌非法经营、贿赂非国家工作人员和贿赂非国家工作人员被依法刑事拘留，经检察机关批准逮捕19人。

删除公司的客户有哪些？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删除帖子的？昨日，该报采访了办案民警和到场的犯罪嫌疑人，揭开了网上删帖的利益链。

链条的第一环

公关公司:

每年都有数百万的公司删除帖子

公关公司非法删帖是犯罪的关键环节。

扣北公司成立于2007年，主要为客户提供舆情监测、正面品牌维护、负面信息处理等服务。目前与扣北公司签订的合同多为大型上市企业，年营业额超过7000万元。但这家看似正规的公司，却存在以非法手段谋取不正当利益的违法行为。

近日，北京警方发现，扣北公司为其客户提供非法有偿服务删除负面信息。

工作中，民警发现，今年1-9月，扣北公司公关部支付公关中介费47万余元，贿赂网站编辑删帖，删除负面信息数千条，公司因此获利70余万元。

杨某某，35岁，是扣北公司公关部主任，也是公司的元老。公司大部分的删帖业务都要经过她的手。据她介绍，付费网上发帖删除是口碑公司的重要业务之一，由杨总裁、陆副总裁和公关部、运营部、视觉媒体部三个部门负责。我们能看到的网站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杨某某说。

公司删除帖子的具体流程是:公司的监控部门在网上监控客户的负面信息后，将信息通过邮件发送给客户部门相应的客户经理，然后客户经理反馈给客户联系人，双方在网上协商是否删除并确认价格。公司根据被删网站的不同和难易程度来确定价格，一般在几百到两三千元之间。

据杨某某介绍，她曾为青岛某公司负责人删除了曝光其私人别墅的视频。当时她删了好几个网站的帖子，大概1500元，总共2到3万。当然，谈价格只是针对小客户和散户，因为大客户是按月或按年付费，定期向公司支付网络舆情服务费。舆情服务包括新闻发布、论坛发布、微博营销、微信营销、舆情监控、负面信息删除等。

据警方初步调查，一些与口北公司签订合同的大公司，每年向口北公司支付几百万元，最高的一家每年支付500万元。

目前，杨某某和扣北公司董事长、总裁因涉嫌非法经营已被警方刑事拘留。

法律解释

付费删除帖子是非法的

根据客户需求，联系网站删除帖子，在很多公关公司眼里只是常规手段。他们为什么涉嫌非法经营？如果删的帖子是真的，那还涉嫌犯罪吗？

根据今年9月刚刚发布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规定:信息网络违反国家规定，以牟利为目的，提供有偿删除信息的服务，或者明知是通过信息网络提供有偿发布信息等服务，扰乱市场秩序的。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属于严重非法经营。根据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四)项的规定，非法经营罪应当定罪处罚: (一)非法经营单位数额在十五万元以上，或者违法所得数额在五万元以上的。前款规定的行为数额超过前款规定数额五倍以上的，视为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的情形特别严重。

可见，无论删帖内容是否属实，只要是以营利为目的删帖，情节严重的，都将被定为非法经营罪。

链条的第一环

网站编辑:删帖收入可以超过工资收入

收到客户的钱后，公司如何联系网站删除帖子？有删帖权的网站编辑是他们的突破口。

据扣北公司公关部员工李介绍，她于2012年6月加入扣北公司公关部。当时领导给了她一个qq账号，是记录各个网站联系人电话号码的资源表。这个账户成了她未来工作中不可或缺的拐杖。和其他公关部门的人一样，李每天的任务只有两个，一个是给客户在网上发文章，一个是给客户在网上删文章。对于从未接触过网络营销的她来说，简直就是眼睛黑。然而，她的同事告诉她，她想做的一切都可以在qq群中解决。

对于需要删除的帖子，李原操作流程如下:点击负面信息链接，根据页面上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网站编辑的qq号，然后和编辑谈删除帖子的费用。一般500元左右删一个帖子，比发一个帖子贵多了。双方协商价格后，网站编辑会删除，并提供银行卡号或淘宝账号。删除帖子后，扣北公司财务部会把钱交给对方。

一般的岗位，300和500都可以自己解决，有的要高价。如果做不了一千个两千个岗位的主，一定要向主任汇报。数额较大的，必须上报总裁，他们签字后再删除。李坦白了。

李说，今年8月，青岛某知名房地产公司的一个房地产项目在网上被举报，称该广告不实。口碑公司和这家房地产公司有合作协议，每个月都有20条负面消息被删除。于是李开始按工作规定联系、删帖，先后找了十几个网站删帖，前后花了一个月，总共花了一万两千多元。

在庞大的口碑公司网络中，有相当一部分网站工作者是有删帖能力的，涉及几十个网站，包括一些主流网站。他们是这个利益链中的重要一环。这次，北京警方逮捕了一批网站工作人员，赵就是其中之一。31岁的赵(音译)是一名网络工程师。赵说，他负责公司网站业务的应用支持。他删除帖子没有技术问题，甚至作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只是按照公司规定和程序删除虚假信息。赵在做网站编辑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找他帮忙删帖子。不断的诱惑让他打破了底线。

赵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他说删帖只是为了每200元赚点零花钱，这是删帖的代价。赵删帖生涯的第一笔交易是用一个叫米勒的qq做的。后来他只在一条线上联系米勒。他们一起工作了两年多，他从中赚了3万多元。翻看他们的交易记录，单在今年8月份，赵就帮米勒删了16次帖子，收了4400元的费用。赵说，他对这种工作有所保留，否则，删帖收费很容易超过工资收入。

赵删除的帖子内容涉及很多品牌质量问题，如空 key、奶粉、肉类、洗衣机等。一般米勒会给他发一个网页链接地址，他会打开来查看内容，判断是否可以删除。如果可以删除，他会登录公司后台服务器进行删除。

赵有删帖原则。内容热的话，他是不会删的。如果他出现在网页的重要位置，他就不敢删了。不然他很容易被公司发现，承担很大风险。在被公安机关控制的前一天，赵还删除了米勒在温州的一名董事财产来源不明的五条信息。当然这个月他一直没有机会收零花钱。

目前，赵因涉嫌收受非国家工作人员贿赂被警方刑事拘留，并已被检察院逮捕。

法律解释

非国家工作人员收受贿赂

第一百六十三条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数额较大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数额巨大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

链条的第一环

删除帖子中介:qq群成为一个行业

口碑公司直接找网站的技术编辑删除帖子。如果没有达成协议，他们会找中介。

前面提到的口碑公司公关人员李(音译)解释说，每当遇到不认识的网站或者找不到编辑的时候，她就会在公关群里大喊大叫，自然就会有中介出来接这份工作。中介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手里有丰富的资源。全世界的网站都有办法修复。

找中介的另一个好处是规避风险，尤其是今年9月两所高中发布司法解释后，越来越多的删帖公司开始谨慎。公司指示，删除帖子要通过中介。据李介绍，如果在删帖过程中处理不了，会向公关部主任杨某某举报，杨某某会利用自己的关系网进行删帖。总监与各网站中高层领导保持联系，定期聚在一起进行聚餐活动。李说。

中介输不起钱，每笔交易都会搭把手，有时候比网站编辑的比例还高。米勒，28岁，姓支，是口碑公司众多中介之一。他过去从事婚纱摄影工作。后来因为也在网上开店，想在网上打广告，接触了网上公关qq群。他知道网上发帖删帖需求巨大，大量的人从中获利。他们每天成群生活。他们不见面。他们都以网名接受工作。网上有很多这样的群体，每个群体都有很多人在工作，感觉像是一个行业。智说。只是从去年底和扣北公司合作开始，智某一个月帮他联系了几十次删帖业务，每次200到1000元不等。

智的第一笔生意是他在网上遇到的一个人让他帮忙删除一个网站转载的新闻。因为他在做线上推广的时候认识网站的编辑，所以让那个朋友帮忙删新闻，对方不收费。一个星期后，有人在支付宝里给了米勒300元钱，让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发财的方法。据他自己说，单从今年开始，他就通过联系和删帖赚了2万多，其中一家口碑公司要求他删除今年3月一篇关于某客户公司食品质量的负面文章。

对于一个中介来说，他的价值体现在他手中的网站资源上。说白了，他知道他认识多少网站编辑。8月底，一个外号叫苹果的客户让米勒删除一个全国性网站上关于某白酒公司的负面新闻，他让另一个中介去做。后来苹果给了1200，智自己留了200，其他都给了对方中介。如果没有口碑这样的网络公关公司，没有网站的，我们中介是赚不到这笔钱的，也不会轻易在中间盈利。智说。

目前，智因涉嫌贿赂非国家工作人员被警方刑事拘留，经检察院批准已被逮捕。

法律解释

向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

《刑法》第一百六十四条给予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工作人员以财物，谋取不正当利益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对话

怀疑

不值得为了这个利益而违法

进入看守所后，几乎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后悔了。这些嫌疑人一般学历都比较高，已经知道删帖犯法。

陈某是口碑公司公关部主任杨某某的丈夫。因为妻子在职场上一帆风顺，他也搭了一程。2008年，夫妻俩成立了自己的网络公关公司，利用杨某某的资源和关系争取生意。公司网络很简单，只针对贴吧。一般删除业主投诉物业不好、点名骂某人行为不检等一些信息，平均删除一条300元钱，平均每个月60、70条。据陈某介绍，他和该网站的合作伙伴吴某每月可以通过删除帖子获得一两千元。去年年底，吴某发生了一起事故，这让我们非常震惊。咨询律师后，我们意识到要求网站人员删帖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的贿赂。为了规避风险，我们也开始寻找中介。陈某说。说到现在的感情，夫妻双方都说，违法的事情一定不能碰，要对家庭和孩子负责。

在看守所里，米勒还跟警察说:每次都以为是最后一次干了，但是一旦有朋友过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给面子，干了。在谈到两所高中的司法解释时，米勒说:如果早点出台的话，早就给自己敲响警钟了，早就不做了。

该网站的编辑赵说，对于网站从业者来说，删除帖子一直是一种灰色收入，但进入看守所让他彻底明白，为了这种利益，做违法的事情真的不值得。这个案例给所有员工和公司敲响了警钟。

警方办案

删除网上的帖子有三个新特点

警方调查人员告诉我们，通过破获此案，我们可以看到，在两所高中出台相关司法解释后，犯罪嫌疑人为了规避风险和打击，不断升级删帖模式，出现了三个新特点。

第一，删帖的链条比较复杂，公关公司一般不再直接联系网站编辑，而是经常通过中介进行推荐。两所大学处理网络案件的司法解释出台后，一些公司修改了与客户签订的合同，隐藏了人们的耳目，在原合同中隐藏了为客户删除和处理互联网上出现的负面信息的内容，但实际上他们继续逆风作案。

第二，在支付过程中，公关公司或中介不直接给网站编辑寄现金，也不往他们的账户里寄钱。而是在网上做虚假交易，然后通过支付宝支付，以此掩盖删帖的真实交易。

再次，删除帖子时，有一种新的替换已删除帖子的模式，即不删除文章标题，而是用对客户公司有利的文章替换主文章。这样，链接还在，但内容变了。网友点击标题后，打开修改后的正文。

消除误会

删帖可以走正规渠道

网站工程师赵说，事实上，删除帖子有正式的方式，所有网站都有客服人员负责受理投诉。如果你认为某个帖子侵犯了你的合法权益，可以联系客服，提供相关证据。核实后，网站会要求管理员删除帖子。

有些人花钱找人的原因可能是渠道不畅，想尽快删东西；另一方面，有些帖子是真的，公司也知道不对，只好花钱私删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