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主体还是工具——人工智能与文学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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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工智能的争论正在迅速升温。本课题汇集了科学主义与人文精神对抗的最新内容。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科技逻辑开始在人文领域对传统边界进行尖锐的挑战,哲学、社会学、经济学都以表示反抗、守护或接受作为回应。人工智能作为这个课题的一个分支,会给文艺带来什么?思想探索是带着极大的兴趣进行的,然而,结论的严肃性很快就会超出求新的范围。
人工智能已经成为文艺界一个引人注目的事实,微软萧冰的诗集《阳光失落的玻璃窗》令人震撼。网上发表了一些诗词,几乎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人工智能的作品。相对而言,新闻稿或侦探小说的基本模式远比空的诗更清晰和稳定,人工智能可以熟练地控制它们的叙事语法。人工智能绘画构图的新闻在媒体上频频出现,一个小视频在网上广为流传:人工智能控制的机械臂写出了相当水准的书法作品。就像自动驾驶、疾病诊断或者不同语言的翻译一样,文艺的没落指日可待。有些人漫不经心地嘲笑各种吓人的预言:刚爬上一棵树,你会宣布你的月球之旅吗?其他人的表情则更为严峻:低估人工智能的发展速度可能会产生严重后果。阿尔法狗打败围棋冠军是一个重要的事实:几乎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人工智能的介入,在文艺界制造了持久的噪音,各种观点混杂重叠。乐于接受人工智能的作家并不多,反对人工智能的观点指向不同的方向:有的作家认为人工智能的作品低劣粗糙,人工智能的算法达不到深层的精神世界。那些电子元器件或者集成电路如何才能体验到微妙的魅力或者奇特的艺术风格?工程师的设计和诗人的想象没有什么不同。其他作家觉得人工智能冒犯了人的尊严,这些用机器拼凑出来的作品不仅难能可贵,还意味着对文艺的亵渎。
但是,没有理由轻视人工智能的质量。从魅力和风格到波动的意识轨迹,人工智能可以给出模仿意义上的精确再现。研究一下Alpha Dog Game的棋谱,可以发现人工智能可以自由处理微妙的取舍、联想、各种跌宕起伏、迂回和回响。如果深入研究阿尔法狗的神经网络,放到文艺领域,复制大师水平并不难。即使今天的作品不达标,未来的潜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问题的真正焦点是我们是否接受这一切。
一般来说,科学技术是作为工具出现的。到目前为止,我们不再排斥科技工具提供的各种产品,我们也不讨厌烤箱里烤的面包、电磁波转换的电话声音或电子望远镜显示的遥远的空星。文艺和农耕、捕鱼或建房一样,也是靠一套基本工具来达到目的的,比如画笔、刀具、颜料、音响设备、电影屏幕等等。没有人因为这些工具的存在而对油画、雕塑、电影或电视剧生气。相对来说,只有人工智能提供的作品才恶心。这是为什么?
在我看来,也许正是因为人工智能具有如此强大的模仿甚至再创造功能。从最初的创意到符号组织的技术完成,人工智能可以在一夜之间完全掌握艺术生产的全过程。神秘的灵感,飘忽不定的想象,苦心推敲的语言,扣人心弦的悬念,长长的泪流,这些艰巨的任务,一蹴而就。那些芯片和集成电路一马当先,轻而易举地赢得了作家和艺术家的桂冠。从这个意义上说,工具的概念已经动摇了。工具只参与美术制作的某些环节,严格遵循作者预设的总主题。工具的一个基本含义是服从人类,而不是取代人类。然而,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开始威胁人类的主导地位。对编剧的排斥可以追溯到某种潜意识:防止人工智能转而反对客户。
当然,至少目前还没有侵入的迹象,人工智能还安全地驻留在工具的范围内。对于文艺来说,人类的审美标准仍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权威性,这决定了文艺是否合格。人工智能再优秀,也无法重新设计审美意义上的文艺。
美学是人类历史的特殊产物。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阐述了人是按照美的规律构造的观点。他指出,动物只能按照物种的规模进行狭义的生产,身体需要支配一切生产目的;相对而言,人类懂得按照任何物种的规模去生产,对美的追求积累了人类精神的真正高度。与动物相比,美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的象征。当然,研究文艺中的审美观念,必须联系特殊的历史时期和不同民族的文化传统。说起温柔敦厚的诗词教学,显然先秦儒家思想无法完全解释。谈到浪漫主义文学的繁荣,18世纪至19世纪的欧洲文化潮流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注解。总之,审美观念、美感和审美形式是有机地嵌入在人类历史中的,并随着不同时期的生活实践而不断波动和演变。从表达抱负和写作的古诗到人类文学,文学、艺术和审美标准是人类历史的组成部分。
显然,人工智能无法享受人类历史。这就决定了人工智能作为工具的从属地位。人工智能各种功能的内在极限是模仿,人类是他们模仿的终极偶像。人工智能承认美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内容,它的任务只是逼真地模仿:人工智能提供的文学文本保存并暗示作者已经证明了人类的主导地位。在论证人工智能工具的本质时,我曾经提到过一个有趣的例子:人工智能具有极其强大的记忆功能,但它不能回忆。一个应该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刻。回忆是文学通常的主题,无论是朱自清的短篇《背影》还是普鲁斯特的巨著《追忆似水年华》。人工智能既不高兴也不生气。不可能突然回忆起程序员是如何在一个悲伤的下午写下一条关键指令的。没有感人的场景可以是感人的机会。换句话说,人工智能无法独立产生类似人类的文学艺术。
阿尔法狗的围棋游戏展现了完美的攻防计算,但这一切只执行了一个简单的指令:赢棋。阿尔法狗对于棋类游戏结局之外的各种剧情表现出惊人的无知,无论是李世石的高心,柯洁的绝望哭喊,还是他的胜利所获得的奖金捐给的组织。优秀的记忆、计算、分析、综合、研究和判断掩盖了这个特点:人工智能是一门很差的学科。
人工智能在从事文艺工作时,无法提出自己的审美观念,只能遵循人类的审美标准,永远改变不了被动人的角色。我无法想象人工智能表现出独立的美学思想,比如赞美李白贬低杜甫,或者积极介入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的争论。这些故事源于人类历史,而人工智能只能袖手旁观和充当旁观者。
人工智能提供优雅的诗句或惊艳的画作,然而,它是给人类的礼物,它根本不需要这些审美上的安慰。人工智能作为一种工具,在尽力完成任务的同时,却无法意识到完成任务对自己的意义。人工智能不形成类的本质,不存在唯一的自我。所以,这种问题名存实亡。
但是,这种情况必然伴随着一个特殊的时间状语:至今。其实很多人文知识分子甚至科学家担心的是,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如果人工智能开始向一个阶级共同体收敛,有了自主的欲望,如果人工智能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巨大的危险可能很快就要来临。这不是空穴来风的猜测。类似的事情在人类身上也发生过一次:人类的自我意识明显是在进化中期形成的,虽然变异的机制还没有描述清楚。
其他话题围绕着后人类的概念。生物医学技术和人工智能的结合已经显示出这种前景:一些以人类为模型的人工生物指日可待。这种人造生物需要什么,讨厌什么?到那时,人工智能或后人类的审美标准可能很快就会诞生。但是,文艺的竞争可能不再那么重要了。人类面临的严重问题是:如果他们成为人类的对手,世界会发生什么,因为这个对手的各种能力可以碾压人类。
当然,这些争论远远超出了文艺的范畴,但是文艺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很多科幻电影都在从不同的角度探讨这个主题。没有理由简单地把影片中的焦虑视为神经质、危言耸听,这些作品更像是科学主义强势崛起诱发的一系列文化症状。
光明日报(第14版,2020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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