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观点争鸣：潘金莲是中国妇女革命的先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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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节课我讲了《金瓶梅》，两个同学就“西门庆是伴郎”和“西门庆有爱情”发生了争执。我想下课后他们会吵起来的。果不其然，一个同学起身说，他们下课一直在吵，但是他们吵的不是西门庆的问题，而是潘金莲的问题。这个同学打破了一个观点，惹得在场的同学都惊呼。他说: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再看看潘金莲的女人形象。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潘金莲是中国女性争取独立、自由、幸福的先驱。”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讲了潘金莲的故事:“这个潘金莲是南门外潘彩的女儿，排行六姐。因为从小长得有些好看，被一双好看的小脚捆着，所以叫金莲。她父亲去世了，但她像母亲一样活着。她从九岁起就在王府卖，学会了演奏和唱歌，并经常在业余时间教她读书和写字。她天生就变聪明了，但过了12、13岁就能画眉毛和眼睛，还会画竹子和丝绸。女工指指点点，会认字，梳个髻，穿一件扣好的衬衫，做个手势。十五岁时，王病逝，潘的母亲为之奋斗。又卖了三十两银子与张，与同时进门。大家族教她学弹唱，金莲自己知道，很省力。金莲学琵琶，学郑。这两个人共用一个房间休息和躺下。起初，主人的妻子石喻非常讨人喜欢，穿着金银首饰。第二天，白死了，不再坠入金莲，金莲长到18岁，桃花脸，月牙眉。每次大户人家要收她，都只是妨碍老爷老婆拿。有一天，主人的妻子的邻居不在宴会上，大家族偷偷把金莲叫到房间里收了起来。.....大家族知道不能接受，但在愤怒中失去了房奁，想找一个对应的家庭结婚。大户人家的佣人都说吴大中老实，没有老婆孩子，住的是房子，可以和他在一起。这个大家族迟早会看到这个女人，所以不要白嫁给他。”

潘金莲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她9岁卖了一次，15岁又卖了一次，18岁被主人“收藏使用”。最后，她师父带着一颗坏心在武大郎娶了她。从今天的观念来看，潘金莲和吴大郎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都是奴才，但差别还是很大的。潘金莲当然一点幸福都没有，但她并没有忍，而是开始寻找自己的幸福。这时候她第一次看中了宋武，宋武的伦理观很强，所以看中了西门庆。从那个时候开始，潘金莲就背离了时代的道德。当然，当时的道德对女人来说就是地狱。她为自由和幸福而奋斗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是正常人，你就会有这样的心。

潘金莲的定罪一直是很多人做的。魏明伦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同学说，我们觉得很矛盾。从一个角度来看，潘金莲是在为自由和幸福而战，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潘金莲是一个肆无忌惮、没有道德和人性的女人。为了赢得西门庆的爱，她杀死了李瓶儿的儿子。她是一个被封建礼教疏远的女人。

巧合的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新闻，真的很可笑。五月天安徽“金瓶梅”遗址公园开业后，山东有两个地方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发与“金瓶梅”相关的旅游项目，如潘金莲遇见西门庆的旧址、武大郎烧饼店、宋武杀嫂、或溅血鸳鸯楼旧址等。

在我看来，这具有集体淫秽的含义，存在于《金瓶梅》的旅游开发和消费过程中。我们知道，任何一种旅游消费过程，其实都是一个意义产生或消除的过程。《金瓶梅》旅游消费过程中潜在的低俗暗流消解和改写了表面上所谓的文化意义。生理意义是对景点隐喻色彩的回应，威胁着《金瓶梅》本义的意义。要看到《金瓶梅》从一开始就向世俗转化，失去了原本的方向。

这些旅游项目的开发，其实是在扭转负面文化，扭转潘金莲的案子。

让我们想想如果潘金莲活到了今天会怎么样。如果她不喜欢吴大郎，她会和吴大郎离婚，但是吴大郎不会。这成了吴大郎的错。然后她喜欢上了吴二郎。如果吴二郎也喜欢她，今天看来是天生一对。哥哥一定要给弟弟让路。如果吴二郎不喜欢她，一定要找新欢，所以喜欢西门庆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她不应该伤害吴大郎。

这就是今天很多人翻案潘金莲案的原因。

这其实是一个伦理问题。首先，第一个问题是爱情能否主导亲情。爱情和亲情是什么关系？这是今天非常混乱的关系。先爱是今天的宗教。但从人类伦理道德的诞生来看，爱情和亲情是一对平等的关系，甚至在血缘相连的古代社会，亲情也远远大于爱情。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爱情和家庭的关系变了，但最多也只是平等的关系。如果爱高于亲情，那么家庭伦理就不复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说，吴二郎拒绝小姑是符合古今伦理的。

其次，要讨论是否可以为了爱情杀人。潘金莲为了和西门庆的关系，先杀了武大郎，再杀了李瓶儿的儿子。有两起谋杀。我觉得，无论在哪个时代，牺牲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所谓的爱情都是不符合伦理道德的，更不可能符合当时的社会规律。

最后要讨论自己的欲望，自己的伦理。现在我们经常把人说成是自然人，经常看到很多“回归自然”的行为，但是什么样的人值得进一步探讨。马克思说过，人是一切社会生活的总和。似乎忽略了人类的自然部分。一般的观点是，一个人不仅是自然人，也是社会人。人的欲望既是自然的，也是社会的。如同类占有、侵犯等。，都来自于天生的欲望。那些对社会声誉的欲望，无视人性的道德追求，都是社会欲望。人只有与自然和社会性统一起来，才是真正的人。用孔子的话说，他是一个能达到中庸之道的人。这是人自己的伦理。一个人往往很难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伦理观，更别说保持了。宋明理学强调“存义灭人欲”是对人性和人伦的一种反作用。他们只强调人的社会欲望，却压抑人的自然欲望。《金瓶梅》是宋明时期对这种新儒学的反叛。你不是强调要“维护正义，摧毁人的欲望”吗？我只想写人类的欲望。所以整个《金瓶梅》讲的是人的欲望，也讲的是人的欲望是如何成功的。而这里的主人公自然是西门庆和几个女人。在这些女性中，潘金莲是主角。潘金莲已经完全失去了社会性中的伦理，变成了一个以自身欲望为主导的变态。

如果这样的女性可以成为先锋和榜样，那么真正的妇女革命运动的先驱就会从坟墓里跳出来，不愿意进行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