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阿来：作协不是股份公司，谁也解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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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可以改变时代，不是时代造就英雄。时势不好就不要英雄了？”7月27日，著名作家阿来在接受该报独家采访时表达了他的英雄观点。

一个月前，阿来刚刚完成小说《格萨尔王》——格萨尔王是藏族心中的英雄。作为“重写神话”全球出版计划的一部分，这部小说在正式出版前就引起了广泛关注。

就像阿来在很多场合说的那样，“西藏对我来说是个名词，它就是它。但是，对很多人来说，西藏是一个形容词，因为人们不想把西藏当成一个真实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西藏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抽象的存在。我写了《尘埃落定》和《格萨尔王》，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西藏。让大家对西藏的了解不仅仅停留在雪山、高原、布达拉宫，更要了解藏族人的眼睛。”

格萨尔王将描绘一个怎样的真实西藏？它和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格萨尔王传》有什么区别？作为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如何面对工作和创作的双重关系？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学习文学、商业和政治。他怎么能到处走动呢？

小说《格萨尔王》

用今天的价值观解读英雄

信:小说《格萨尔王》即将出版。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用一句话介绍，是什么？

阿来:最好不要让作家评价自己的作品，作家只是尽力去完成。我相信一句话能概括的作品都是苍白的，我追求的是文本的丰富性，所以我不能概括自己的作品，也不建议别人这样做。不能一句话概括，概括不了，太复杂了。

信:那么，小说和史诗有什么区别呢？

阿来:差别很大。史诗用藏语唱，小说用汉语读。最重要的是，我要从现代人的角度去解读史诗英雄格萨尔王。以前很多史诗都是歌颂英雄的，但是今天，对于英雄的具体看法，比如权力，金钱，爱情，都变了。同时，对当时事件的看法也会不同。另外史诗《格萨尔王传》在太浩太长，我想保留故事情节，但不能写成剧情梗概。写起来很难，有点像写长片！

信:你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这个变化的信息吗？

阿来:不习惯举例，呵呵。

新报:你写的每一部小说都根植于深厚的藏族文化。

阿来:是的，她的历史和文化是我创作的源泉，但我更关注人的命运。我觉得不管哪个民族，历史文化都不一样，但是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具体到个人的命运。如果没有人类的命运，文学也就失去了。

信报:《尘埃落定》和《空山》都不错，都很受欢迎。你对格萨尔王的市场表现有什么判断？

阿来:会更好。我有这个信心。

支持新文学人-

“不是开工厂买机器那么简单。”

信:今年3月，你当选四川省作协主席，你说要大力提拔新人。你对提拔年轻作家有什么看法？

阿来:所谓扶持青年作家，不是开工厂买机器。首先，一定要有年轻的作家。你不能说你写过几篇文章，你是年轻作家。真正有才华，值得支持的年轻作家不多。而所谓的平权行动，就是支持他，肯定他的价值，不埋没他的才华，但最后我们帮不了他写。年轻作家要靠自己努力。

以前有两种不好的现象:上一代看不懂下一代的价值，觉得年轻人和年轻作家没有关系；要么你觉得自己是个挑战我的人，所以你做不到，我就打压你。“你出来，我就不当老大了。”。我觉得在我身上，尽量不要有这两种情况。有价值的青年作家，我会尽力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具体问题，甚至早期作品的出版宣传；多学习，多了解有价值的新事物很重要。

信:听说《尘埃落定》是在出版社间徘徊多年后出版的。其实这也是一个新作家作品的价值是否被理解的问题。

阿来: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不想说太多。

信:你对重庆文学有什么印象和思考？

阿来:重庆红岩杂志也发表了很多我的作品，支持我，非常感谢。这几年重庆的作品读的不多。在我的印象中，莫怀戚的作品是好的，但他和他的作品的价值并没有得到恰当的评价和低估。我觉得所谓的文学真的应该关注人的命运，重庆的文学创作离不开这个主题。适当的环境和强有力的援助应该是必要的。但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在于作者个人的作品。作家协会有责任让作家的环境变得更好，但对于作家来说，他们不应该对外部条件的改善抱有太大的期望。创造好作品的不是那些处于最有利条件的作家。很多时候，情况可能正好相反。

做一名官员，创造——

“我觉得一点冲突都没有。”

信:1997年，你把《尘埃落定》送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后，从阿坝去了成都，做了《科幻世界》的编辑，之后又做了策划总监、总编辑、总编辑、社长。与此同时，杂志的发行量大大增加，商业运作非常成功。你擅长文学和商业。现在，他已经当选四川省作协主席，对外是官员。文学、商业、政府，你更在乎哪个角色？

阿来:文学绝对是贯穿我一生的职业。业务和所谓的“官”只是我的阶段性工作。工作需要我学行政和商科，我有能力学好。对我来说，所有的经历都是资源和财富。作家不是应该在收集故事吗？因公做官也是一种导游。做商人，做小领导，都是深入生活。

总有人问我当作协主席和写作有冲突吗？我觉得一点冲突都没有。我还是我。文学家要学鲁·，“酒肉穿肠，佛留心。”签了两份合同，我觉得我是个商人。到了一个层次，我觉得这一切都和我的文学理想相冲突。在我看来，是因为心里文学不够。

信:你今年50岁了，已经到了知道自己命运的年纪了。从牧童、水电建设者、拖拉机手到乡村教师；从杂志主编、主编、社长，到现在的“毛奖作家协会主席”，一路走来支持你的最大力量或源泉是什么？

阿来:追求美，坚持文学。我把文学当成自己的宗教，我的成长离不开文学的教育，文学让我的生活充实。我是通过自我教育走到今天的。而我教育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文学。文学对我来说不是职业，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学校。

信报:网上有很多对作协的批评。韩寒曾经说过，作协最好解散。最近接受新华社采访，你说有人退出作协是好事。

阿来:作协是政府办的组织，也是群众组织。加入是自愿的，退出是允许的。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对这个机构很失望，我就辞职。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人能解散作协。这种情绪我在网上可以理解。有人在网上说了一些忠心耿耿的话，在网上得到掌声，但这不是英雄行为。我们对这个组织不满意，要齐心协力把作协做得更好。作协不是几个人集资开的股份制公司，想解散就解散。

其实不仅仅是作协，中国也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改变。政府不需要他们吗？我们不需要公安法吗？学校不需要吗？每个地方都需要！正是因为当代中国有太多需要改变的东西，所以我们称这个时代为“改革时代”。如果我们不只是想得到欢呼，我们应该采取更具体的措施，而不是不解散就解散的问题。

我觉得作协如果要改革，应该回到原来的命题，认真思考如何“为作家服务”。

信:你对以韩寒、景M国为代表的80后乃至90后有什么印象和期待？它们会改变中国文学创作的基本特征吗？

阿来:首先我看过很多这样的作品。以前当杂志的时候，主要是发表这一代作家的作品。不得不说，商业的成功不等于文学的成功。文学除了商业价值，还提供思想价值和审美价值。年轻一代的作家还是需要沉淀和更多经验的。

期望？不能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这种命运是这一代大多数人共同选择的结果。我只是觉得，中国不能用市场化作为一切的借口。所有作家都有责任贡献真正的文学，我们需要坚持。就像格萨尔王一样，他是英雄，时代一定会造就英雄。我们说的顺势而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但却是逆势而行的英雄。过多的谈论现状会导致一种不好的氛围，就是把个人的问题和不足都推给社会，而不是承担责任。我们经常谈反思，我也是这么想的:中国人，尤其是现在的中国人，总是把不坚持做人原则的责任推给社会，认为不是我不想坚持，而是整个社会不好，所以我不再坚持。时势不好，就不能有英雄吗？时势不好，更需要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