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乡间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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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离不开麦田。麦田——收获的田野。麦田，是劳动者挥洒汗水、聚拢欢乐的舞台，是农民一年辛苦的终点。

山里的山坡又陡又窄，一大片麦田要费尽心思去选择。首先，面积要足够大，既能容纳夏天收割的小麦，又能容纳毛顶梁收集的谷子、黍。如果一个小村庄的麦田没有两三千平方米的面积，收获的庄稼就不会被空闲置的土地压垮。其次，要选择一个南北风畅通无阻的地形，这样地面的小麦和谷物才能被风吹干净。麦田地形不好，风有南有北，有东有西。乡下人管它叫窝风，窝风搅野柴禾麦粮，再好的风也能把它弄得不干净。

我们村的麦田是由专家的建议决定的。地势极好。山前无障碍物，山后无掩体。从南到北的风一年四季畅通无阻。麦田四周，土墙的尽头笔直如一条线，墙外种着树，榆树柳桃杏，春柳伊一，槐花香，夏桃含丹，黄杏压枝。

男人们把所有的麦子都放在田里，堆了十几个巨大的麦垛，女人们开始下地玩耍。四五十个女人，手里拿着连枷，排成两排，彼此相对站着，然后连枷起伏着，噼啪作响，节奏鲜明，响彻山野。打连枷很辛苦，热浪逼人。即使站在麦田上，也热得晕不过去。打麦时，连枷不仅要高高举起，还要强行打麦。完成整个麦垛需要半个月。我记得我妈在麦田里打麦子的时候，一顶草帽根本遮不住火辣辣的太阳，脸黑得像炭一样，从田的一边打到另一边，用汗水洗脸，整个上半身被汗水浸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我不停地打啊打，一直打到天黑，手心都起了泡，我妈用手一摸，疼得喘不过气来，浑身哆嗦。即便如此，第二天还是要把连枷拿到麦田里。想着妈妈血淋淋的手，每次抽烟都心痛。

现在农村广泛使用三轮车、四轮车。人们再也不用用连枷打麦了，有的人连连枷都不包。天麻鲜亮，麦摊上全是麦田，挂在路上的货车在麦摊上跑得飞快。不到一两个小时，小麦就被碾碎了。

小麦碾碎后，拖拉机驶出田间，用木叉将松软洁白的麦秸草挑起来堆成草堆，然后在田间尝试麦粒、谷壳、细麦秸混合的方向。在一场精彩的表演之后，女人们用裹着竹子的扫帚扫了一堆，男人们用木铲把混合物扔进空，让自然风把它们分开。麦田里天气紧，风大，养田的人一定要抢风，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干，节奏突然加剧。这时，我们可以看到人、扫帚和扫帚是完美和谐的。尤其是那些扫堆的妇女，腰上打着蝴蝶结，胳膊伸着缩着，脚一前一后，带着一种翩翩起舞的美，这时村里的孩子都疯了，不怕草屑灌到衣领里，不怕黄澄澄的麦粒打脸，追着追着，笑着大声说话，平时互相叫嚷的大人也不管他们，让他们疯了。

小麦被清理干净，新小麦的香味荡漾在麦田里。大人可以一边装袋一边算一年的收成，清完田光再商量是请“杨大坂”的戏还是“李大坂”的戏，来麦田唱个热闹的皮影戏。

小麦被抬回家，草堆变成了草堆，堆在麦田边上。宽阔的麦田上摆了一张桌子，明亮的灯光高照，锣鼓喧天，一场热闹的农村戏剧开始了。台上歌声悠长，台下亮如白昼，麦田上欢快的人们翻身摇麦秸。乡下的麦田充满了兴奋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