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化甘肃】朱成瑛和他的兰州地方彩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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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彩绘后的五玄山大雄宝殿，与同事合影留念(第一排戴帽子的人是朱

兰州乡土绘画不仅包括古建筑绘画，还包括民间技艺——棺画。

有人认为兰州古建筑的绘画大概形成于明朝。至于棺材的画，可以算是有点历史感了。如果追溯独特的“兰州花棺”的起源，据说也可以追溯到600多年前的明朝。

1.参与五玄山大雄宝殿的绘画

20世纪70年代末，五泉山大雄宝殿重建。朱，当时在风景园林局工作，刚满四十出头，是改造工程中的绘画和画科负责人。

当时，朱被借调到风景园林局。17岁从兰州一中退学后，在家里一个亲戚的推荐下，他在房管局的房屋维修队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之所以被借调，是因为朱画得好，被邻居在园林局工作的大建中吸引，然后以学徒的名义推荐到园林局。

1981年夏，大雄宝殿主要维修工程后，如修梁架、换榻板、换瓦等。，大雄宝殿后檐和东西外檐的粉刷，正殿内梁架的粉刷开始。朱按照兰州画坛的传统规矩，组织人力作画。

兰州地方画根据构图颜色和用金量可分为大金、小金、金绿、绿松石、五彩五个档次。大金石一级要求“笔和笔见金”。“只是在那个时候，这种‘大金’彩画在兰州还没有先例。”1983年大雄宝霞主体完成后，朱的绘画方案相当大胆——在宝霞的前檐和东西外檐上压“大金”。

大雄宝殿的绘画工程按朱的计划顺利完成，但他在用金问题上留下了遗憾。他说当时大雄宝殿的绘画工程都是用金箔，不管是“大金”还是“小金”。但当时黄金市场还没有开放，金箔要换黄金。此外，金箔价格高，所以绘画项目不能用真正的金箔做。在试图粘贴金纸然后使用碘化铝(烫金)失败后，他们不得不使用铜粉。

“铜金粉久了会氧化变黑。我很期待大雄宝殿如果重新粉刷，能使用真金箔，以显示‘大金’的辉煌效果。”朱试图弥补这个遗憾。

如果在大雄宝霞绘画工程中没有选择用铜金粉代替真金箔，朱是无法原谅十六个木雕罗汉“有心”刷金粉的。

"大雄宝殿大大小小的建筑之间有十六尊木雕罗汉，每尊都刻得栩栩如生."朱说，木雕罗汉在正殿作画时，色彩丰富，根据罗汉的不同性格和表情，分为红面、白面和绿面，罗汉的服饰和道具也各有特色。“据说这十六尊罗汉是早年一个叫胡的败家少爷画的。每种颜色(应用)都特别适合字符的表达。和工匠一样，互相对比就会显现出来。”

朱今天还是很郁闷的。当时他们工匠的首领是个不懂得装懂的权威人士。“他(权威人士)指示把所有罗汉都画成金粉。当时我很着急。我反复声明过铜粉久而久之会变黑。而且文物一定要修得老到老，我们做的事情不能留给后人。”但当时说话轻描淡写的朱，只能按照指示给十六罗汉刷金粉。“现在成了终身遗憾。”

说话间，朱突然转过身来，拉开身后一张小桌子的抽屉，把手伸到最里面，抽出一个纸卷，放在腿上，解开绑线，那略黄的纸上画着罗汉像。这是他34年前根据木雕16罗汉的原貌画的图案。“我故意留了一组样本，然后逐一标明各个部分的颜色，就是想等一天再画，把这个拿出来作为还原颜色的依据。”

2.画了上百副棺材

当老兰州的白敬堂第一次看到朱画棺材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这棺材画得像个画家，不像个工匠。”

老朋友家长辈去世，白敬堂莫名其妙被拉去做饭，“30桌”，不久就要做几道兰州菜。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他正忙着休息时，看见一个人在院子里画棺材。“一棵古柳树，三笔而出，笔法流畅，形象彩绘。”白静池塘边跑过去劈头就来了一句:

“你不是工匠？”

“我是工匠。”

朱很有信心地回答。

棺画是兰州具有地方特色的民间艺术。如今，这门艺术已经成为绘画城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棺材原本是收集尸体的器具，但人们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棺材”，意思是后人会升官发财。所用的材料是柏树、松木、杉木和杨树。不要使用柳树、桑树、刺槐和榆树等杂木。“棺材的上漆通常是在人死后立即进行的，必须在葬礼前上漆。也有长命百岁的人，选择闰年、闰月、吉日预涂，盖搁置以备急用。”作为CPPCC城关区文史委员会的编辑，白敬堂了解老兰州的风俗文化。“在给棺材上漆时，工匠们会根据死者的年龄、功德和头衔，在棺材上画出前蝎鹤、穿龙、青龙、白虎、寿桃、松鹤、莲花和百年图等图案。”

都说太阳底下的棺材都是红色或黑色的，但兰州的都是画在云底海潮底的花棺。白敬堂曾将此追根溯源。“有句话叫叶鹏赚了兰州棺材上的前蟒后鹤。叶鹏是彭泽，他在明朝历史上有一部传记。他是正宗兰州人，明弘治三年学者。后来官至左御史，右御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可算功臣。”

朱早在70年代就开始画棺材了。虽然是他业余时间的“副业”，但几十年来他亲手画的棺材也不下几百个。他说，兰州的棺材画在技术上与其他地区有很大的不同，无论是绘画内容还是技术操作都有很多“讲究”。在兰州，灵柩画有东西方流派之分，东西方流派按地理位置划分。朱的启蒙老师是住在西固的徐偃师先生。自然他的手艺属于西方，东方指的是桑园子一带的工匠。

“吊活”俗称“始峰”，在棺材画的多道工序中，对工匠的手艺要求很高。基本上是最高级的绘画，就是把棺材上画的金童玉女、老寿星等人物的身体部位堆成浮雕形状，然后贴在棺材的适当位置，而这些人物的头和手则做成圆形雕刻，然后与身体结合。以前拥有这种技能的工匠不多，现在更是凤毛麟角。

朱对的绝活并不止于此。还有一种绘画行话，这几年几乎绝迹。

“这是一种特别先进的做法。它通常被称为“小花金”。这种工作挺大的。有传言说，画一对‘小花金’相当于画三座寺庙。活着。”朱说，“噎”是指将中药中的粗石粉碎过筛。筛分尺度很严格，过粗或过细都不能用。因此，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准确把握这个“温度”。然后，选择一块合适的石头，放在已经涂上桐油或清漆的“地板”上，轻轻拍打，使其粘在漆面上。有“棺材”的棺材看起来会非常优雅和独特。

3.我在许多著名老师的指导下学习

继徐偃师之后，朱也和郝金仙一起学习花鸟画。郝进贤，兰州人，擅长中国画，从事创作五十余年。他是甘肃画坛在专业人士眼中经得起历史筛选的典范。

“进入园林局后，我会和大建中一起工作，工作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

严格来说，朱和大建中不能算是正经师徒，但大建中在朱心目中是老师。

庙坦子的大建中是兰州画的大名。

“一个毕生从事泥塑绘画的老艺术家，走遍兰州。在古典建筑的绘画中，他可以用独特而丰富的民族特色来体现它，构思巧妙，色彩搭配适中，绘画宏伟，建筑宏伟，增加了艺术光彩。他在兰州画了许多宫式古建筑。在灵柩画中，他可以庄严、丰富多彩、栩栩如生。他捏的泥人(兰州人叫泥娃娃)等像泥塑、纸筋狮子头壳之类的人物形象生动，被色彩束缚后越来越纯真。它的高超技艺令人惊叹。”白敬堂笔下的大建中，是一个能人，也是一个能工巧匠。

“那个人没什么文化，但是他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他可以讲三皇五帝和媳妇补天的故事。”白敬堂和比他大30多岁的大建中萍水相逢，大建中却在很少的交流中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还能完整地背诵《三国演义》的一些章节."朱也很佩服大建中的好记性。

“达大师还是个乐观的人。”朱程英讲了一个到达建中的老故事:“我们兰州人最怕把空的棺材抬进别人家，然后把空的棺材抬出家门，这是很不吉利的。但是有一次，有人给他已故的母亲画了一副棺材，为了赶时间，他直接把棺材抬到了大建中的家里。我看不到，所以我喃喃自语，“这不合适！”谁知道他不在乎，说‘我是工匠，我怕扔掉？"

朱把这一点记在心里。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把死者停放在离他画的棺材不远的地方，即使晚上完成工作也不会害怕。“我是工匠。”

有时候，朱总是想不出一些东西来，比如说，他们都是学美术的，就像当时他们可以学大师的话和作品一样，但是现在他的徒弟们就不一样了，要么学得不到位，要么学得走样。

在他看来，学习的不足真的和天赋水平有关，走形的人不注重继承传统，而是急于求成。朱不太喜欢后者。他工作了几十年。和老师一样，他严格遵循祖先留下的传统，不搞混淆传统构图的把戏。

有一次，朱邀请为一位老先生画棺材。当老先生要在棺材上画一个老虎头时，朱更是干劲十足。他说棺材上的图案很精致，老虎头不是随便画的。以前只能由名门望族画。现在至少应该是大学生了。话音一落，老先生就牛气冲天地说:“我儿子是导演。”

“不会画(老虎头)，就不会。”最后，朱坚持自己，没有在“导演家”的棺材上画老虎头。

正文/袁磊的主要图片由被告朱成玉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