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守护知识分子应有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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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知识分子应有的尊严

不知道是哪个复旦学生留下的证词说我们对这个学校来说只是沧海一粟，但它的品牌却常常伴随着我们去越来越远的地方。他(她)用文字表达了对学校的眷恋，却用省略号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事实上，在成熟的过程中，焦虑往往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开始对自己和社会有所期待。美国心理学家在《少有人走的路》一书中写道:人生充满艰辛，这是一个伟大的真理，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真理之一。它的伟大在于，一旦我们理解了它，就能实现人类的超越。只要我们知道生活是艰难的，只要我们真正理解并接受它，那么我们就永远不会担心生活的艰辛。对于一个知识分子来说尤其如此。我认为你的焦虑，很大程度上应该来自于你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来自于你对维护知识分子尊严的考虑。

为了保护知识分子的尊严，我认为我们必须对这个国家和社会负责。知识分子作为一种特殊的存在方式，当然应该用所学为人类和社会服务，为社会提供各种必要的特定知识或精神文化产品。然而，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应该在社会狂热的时候保持清醒，在社会秩序混乱的时候警惕每个人。毕业后，你会接触到一些新现象或各种新思想，有好有坏。你们大多数人可能会经历处处碰壁的困境，除了有大大小小的磕碰，甚至有的人可能会被这样的磕碰或困难暂时压垮，然后产生很大的挫败感。结果你会对这个社会产生各种怀疑。如果你只是对身边发生的事情采取一种冷漠麻木的态度，或者反过来说，只是采取一种非常极端或者咄咄逼人的方法去处理，对问题的真正解决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想强调的是，责任不在空·霍尔。是具体的，包括对自己和家人。首先是对家庭的责任。责任是一种感恩，包括你对朋友，陌生人，也许是普通路人，或者其他你从未面对过的事情，甚至是对整个国家、民族或人类的大大小小的责任。我们不应该认为谈论责任是一件大事。不，小事也是责任。其实一个人的决心和责任的履行，来源于他的信念和追求。作为知识分子，我们不应该是冷眼旁观的批评家，更不应该是漫不经心的解构主义者，而应该是一个负责任、负责任、务实的建构者。

保护知识分子的尊严，也意味着必须坚持理性，按照理性行事。理性是知识分子最基本的。知识分子作为这个社会最敏感的成员，甚至作为社会的良心，应该在关系到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群众疾苦等重大问题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必须是理性的、清醒的、有说服力的。虽然可以用情绪来说，但一定不能单纯的情绪化。至少我相信，在讨论一些重要问题的时候，基于理论的研究和批判并不像某些言论那样高调，而是有更大的力量，也就是理性的力量。

知识分子要保护你的尊严，也就是说你必须独立思考。知识分子本质上不是一个职业阶层，而是一个精神群体。借助知识和精神力量，知识分子表现出对社会的强烈关注。知识分子，有着自己的道德良知和学术良知，心中有着不灭的理想信念，独立思考，向社会发声，对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无论是文化思想、科技、还是社会政治，都提出想法和解决方案。说到独立思考，首先来自于独立精神，体现在用自己的理性去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要求我们不要抱怨这个社会，也不要抱怨身边的环境。我经常说，每个人都是这个环境的一部分，对所有其他人来说，你也是这个环境的一部分。因此，这个社会的质量取决于我们每个人的行动。只有每个人都保持独立的人格，以独立自由的理性精神去思考，社会环境才能不断进步。

保护知识分子的尊严，需要道德自律和道德勇气。道德从来就不只是一种话语，而是一种实践伦理。它不是说话的对象，而是坚持正义的勇气。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真正的知识分子阶级是无视利益的，如果他想到利益，他就是假的知识分子阶级。在我看来，鲁迅对利益的漠视，就是勇敢的坚持公平正义的立场，不受利益或权力的影响。这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应该具备的性格，也是他们应该被称为社会良心的原因。因此，道德自律和勇气成为知识分子的另一种鲜明品质。

自律和责任是齐头并进的，自律和智力独立是紧密相连的。作为知识分子，要知道选择自律当然是对自己负责，但也为别人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自律也关系到每个人心中的人生价值。也许我们要花很长时间去理解或者永远不会理解我们追求的是什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但我们至少要明白，在复杂的环境中要保持自律而不堕落，拒绝与社会的污秽沆瀣一气；不要努力，要明智，要捍卫自己，放弃质疑人生价值，或者追求做一个更好的自己。希望大家能记住一句简单的话。爱因斯坦说过，不要试图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要努力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

说到这里，我常常有一种担忧，如果连知识精英都为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堕落，逐渐成为一种趋势，那么这个社会真的是病了。所以我觉得道德自律和勇气是我们守护知识分子应有尊严的最后一道底线。到底什么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让社会变得更美好。首先，他们当然是想让我们的思想和心灵变得更好。

(本文是复旦大学校长在2014年毕业典礼上的删节讲话。摘自光明。网站，2014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