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同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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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新

那天，一只鸟从窗户飞了进来。它有一张黄色的嘴，非常可爱。它拍打着翅膀，有点惊慌失措。我当然喜欢偶然飞翔的鸟。于是，我找了一个鸟笼，放了进去。我不得不每天喂它，加水，清洗它。但是，它总是烦躁不安，似乎在等待什么。

有一天，窗外又有一只鸟在盘旋，叽叽喳喳个不停。奇怪，它看起来几乎和笼子里的鸟一模一样，只是稍微大一点。而笼子里的鸟儿也很兴奋，一起唱歌，一起跳跃，一起扑腾。我从未见过它和珍妮弗如此快乐。窗外的鸟没有飞走，它透过窗户玻璃唧唧喳喳地叫着，欣喜若狂。我惊呆了，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对爱情鸟。

直到天黑，窗外的鸟才飞走，笼子里的鸟也有些黯然失色。第二天一早，窗外的鸟儿又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笼子里的鸟儿又恢复了青春，活蹦乱跳。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不知怎的，窗外的鸟儿不再出现。

第一天，笼子里的鸟似乎有了期待。他用一双饥渴的眼睛，隔一段时间看一眼窗外，有时还会发出期待的啁啾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窗外的鸟还是没有出现。它开始失望，眼睛无助地闭着，精神衰弱，羽毛失去光泽，脚紧紧抓住笼子里的铁栏，身体微微颤抖。它不吃不喝不唱歌。它的爱从未到来。它终于支撑不住了，从横杆上掉了下来，掉在鸟笼的角落里。

我忍不住哭了。我把它放在一个小木箱里，当作它的棺材。月黑星稀的晚上，我在楼下行人树旁边的土里挖了个小洞，就是它睡觉的地方。我还建了一个小坟尖。安息吧，鸟儿在我窗外飞翔。

命运真的捉弄人，也捉弄了这只被埋在地下的爱情鸟。他死后的第二天，窗外的鸟回来找他，在窗外盘旋，叫着。然而，在窗口的鸟笼空空里只剩下两根羽毛了。

窗外的鸟儿仍在歌唱。悲嚎越来越轻，越来越小。原来它有时能跳到树枝上，有时能用喙啄窗户。渐渐地，它精疲力尽，无法跳跃，也不再尖叫。它只能粘在窗玻璃上。它只用两只无力的爪子，牢牢抓住坚硬的窗棂，盯着窗口的鸟笼，像一尊不屈的神圣雕像。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他的尸体躺在楼下人行树下简陋的坟旁，啄着嘴里的两根羽毛。我不知道这羽毛是在笼子里还是自己的。

(摘自《新民晚报》，2014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