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发现麦积山石窟

本篇文章4487字，读完约11分钟

一个

最早发现麦积山石窟的是一对学者的眼睛。他就是近代甘肃著名学者冯。时间是1941年。

丰(1910-1963)，甘肃天水人，早年入清华国学，师从王国维、梁启超，著述颇丰。他学成归来，梁启超就给时任甘肃巡抚的薛杜弼写了一封信，对他进行了表彰:这只是今天，不能向中原索取更多。百年来，除了张的武威二酉馆外，干良士人几乎没有出人头地。武威张的堂，是清代最精通经史的西北学者张叔。

冯回到李时，薛已调任河南巡抚。冯遂把梁启超的字迹藏在雪里，潜心研究地方文献，萌生了勘察麦积山石窟的想法，但始终没有实现。因为麦积山石窟在城东60里，所以当时还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住宿和安全都是问题，所以冯犹豫了。这时，甘泉镇西直村一个叫王鼎三世的人邀请他去。距麦积山石窟仅20里的西直村，是杜甫在那里居住时下榻的地方，方便他早出晚归。1941年，和三五个朋友去参加佛浴节，晚些时候到达三都别墅。这里花木稀疏，土地十分开阔。亭子以杜诗山的云为矮墙。

第二天，冯到山里进行了一次野外考察。沿着颍川河往东走，进入大夏门，穿过贾家河，在岩石间跳跃，找到你的路。只见两山松柏掩映，柳荫小径，村口码头相连，水从中间流过，人在其间行走，恍如置身桃源。徒步旅行几个小时后，你可以在丛林中看到麦基山。这是一座多岩石的山，山的形状像农舍的小麦垛。平地突兀而起，南墙刀斧手。密如蜂窝的石窟，是在凿好的墙上凿出来的。据说麦积山石窟是以砍掉南山所有的柴火为代价挖掘出来的。正如当地民间所说，砍掉南山所有的柴火，建造麦基悬崖。五代学者的笔记也表明，麦积山石窟是从平地上赚取工资的，至于岩石顶部，其龛中的佛像是从上面雕刻的。工作完成后，员工将获得一份薪水，然后冒着风险乘坐空梯架上去。说明木材消耗巨大。

最后，我站在麦积山石窟脚下。我抬头一看，可以看到东崖上的三尊大佛。准确的说是一佛二菩萨，石胎泥塑，悬于崖面，观大千。

佛眼在初夏穿过茂密的树叶，低垂在大地上。冯抬头看了看他头上的三只眼睛。来到麦基山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国王还是平民，都必须先这样仰望。这是隋朝大佛，隋朝的眼睛垂下来，来自1300多年前。佛陀的额头是白色的，向右转并发出光。南宋绍兴年间，甘谷县一位名叫高的工匠在修佛时，有意无意地在佛的白相里留下了一只宋代耀州的白釉瓷碗。他是麦积山石窟历史上最著名的工匠，用于调色的瓷碗让他永垂不朽。麦积山大佛见过无数文人墨客的眼光，都是好奇观光，匆匆离去。如今，佛祖的目光与冯·郭蕊相遇，就像简丹与秦心相遇，蓝欣与慧智相遇。麦积山石窟知道山下来了一位学者，他发誓要在立下世界荣誉的誓言之前展示北朝的石窟。冯知道，他期待已久的时刻已经到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可以开始了。

冯发现麦积山石窟！带着知识分子对国家和国家文物的独特尊重和热爱，他攀登险峻的岩石，探索深邃的洞穴，深入石窟腹地。他在山里看到的一切使冯非常高兴。他观看雕像和壁画，临摹所有的雕刻，并应僧人的要求写下“瑞应寺”的字样。这三个字优雅端庄，平和。它们还挂在庙门上方。

傍晚很快就到了，冯还沉浸在发现麦积山石窟的喜悦和兴奋之中。他想在山里过夜，但荒芜的麦积山石窟无法保证这些学者的安全。每天晚上在原始森林里，都有令人恐惧的豹子呼啸的声音。和尚好心劝他回去。于是，冯告别了山灵，回到了别墅。烛跋满酒，听雨夜宿。

冯此行是1500年来专业知识分子对麦积山石窟文物的首次科学考察，具有开拓意义。此后，冯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麦积山石窟造册》的编纂工作，1941年《陇南丛书》印刷300册。这是第一部关于麦积山石窟的专著。该书成书后，洛阳纸贵，现已成为珍本。书上说:西方人赞美希腊巴登侬(译作巴比侬)的石头建筑，认为生活的石花，放眼世界，麦积山石窟的确是今天中国的巴登侬。

如果说常书鸿是敦煌莫高窟的守护神，那么冯就是麦积山石窟的提灯大师。冯世高举起一盏油灯，使积有鸟粪、无胫的山洞，明亮得如同三百万年的千年万世，麦积山石窟也因此而闻名。

二

1943年，一双画家的眼睛发现了麦积山石窟。

张大千(1899-1983)在从敦煌到成都的途中，在天水作了短暂停留。

张大千的敦煌之行褒贬不一，但他的画让世人认识到了敦煌壁画的价值，这是不争的事实。陈寅恪称赞张大千的壁画开创了我们民族艺术的新境界，现在张大千会给麦积山石窟带来什么？

1943年10月，张大千乘坐两辆大卡车到达天水时，穿着一件灰色的旧长衫，留着长长的胡子，眼睛明亮，行动敏捷。同时，他牵着两只藏狗，跟着很多人，住在天水大成阮佳街中国银行的公寓里，每天与天水文友诗词酒同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与欢乐决裂，给周琴古城带来了一种高调而古雅的风格。

张大千在天水期间，参观麦积山石窟是一项重要内容。几千人先乘马车到甘泉镇，然后带着滑杆和骡马，跟着河谷走。俗话说，你可以尽你所能去看六朝大山(罗嘉伦)。到了山门，庙里没有草，没有住持。我们问香客，香客回答:和尚回家了！大千先生来信说:“自古名山有庙，和尚也有家。闻其味者无不微笑，惊叹其思维敏捷。过了一会儿，住持朱到了，开始端茶倒水。这时，当山雨第一次到达时，它正在流动。张大千站在寺庙前，看着烟雨中的佛像。他似乎很体贴。应朱的要求，他在破庙里铺纸泼墨，画了一尊观音像。

这个观音台就像一本纸质的书，只有几笔甚至几行，似乎三五分钟就一扫而空。但你看他的笔，就知道画外功夫的深浅了。作品模仿唐代的壁画，线条简洁，曲折感强，转折处富有节奏感，笔和笔都有飞扬的倾向。观世音菩萨，容貌清丽肃穆，酷似唐朝的婀娜眉，丰润双颊，衣滑朴实，是千万人物画中的瑰宝。署名是舒心的弟子张大千。这尊观音存在于麦积山石窟艺术研究院，很少印刷，为世人所知。可以算是佛教中张大千送给麦积山的礼物。

阵雨停了，大千先生就去远足。石窟虽然年久失修，栈道被毁，但趣味盎然，一个个参观七佛亭、牛二堂等洞窟。根据当时侍从的回忆，张大千对奇形怪状的山形、郁郁葱葱的树木、飞舞的沉箱、各种佛像的雕塑大为赞赏，喜极而忘归，于是扬起胡须，吹口哨，声震山谷。

张大千在敦煌石窟待了三年，成就了一代画风。他离开时，后面跟着20多只骆驼，驮着276幅临摹的壁画。敦煌石窟造张大千。但在麦积山石窟，张大千只是匆匆路过。与敦煌莫高窟、大同云冈石窟和洛阳龙门石窟不同，麦积山石窟以泥塑闻名。张大千是画家，不是雕塑家，他之前在敦煌石窟吸收了足够的养分。他很快就会破茧而出，成为一只蝴蝶，所以麦积山石窟自然无法留住他。

但张大千对麦积山石窟还是印象深刻。在他眼里，麦积山是一座奇特、高耸、宁静的山，也是一个具有朴素人文情怀的石窟。第二年，1944年，张大千写了一面《游麦基山》的镜子，送给大收藏家刘良年，题词是:初微霜即将落，细雨将止。一片水是绿色的，一千片森林是红色的。踏空拜佛，拔地养龙。铃声微弱，没人说赞。去天水的麦基山旅游。沈嘉闰四月，写得像梁念仁的弟弟甫二正。千张嘴。印章上有四个印章:张大千、舒克、人间乞讨、大风堂。

五言律诗显然是张大千对麦积山石窟的赞美。诗中的臧宫是唐代的一位高僧，大云寺的主人，住在周琴，曾追随杜甫。

据笔者拙见，在现代绘画史上，麦积山石窟的画师很多，但舞风高的人很少。张大千发现了麦积山石窟的奇异之处，并将其纳入自己的笔下。从布局上看，画面先将麦基山和瑞英寺分布在宣纸的首尾，再以杜甫所写的山园高式的一条纤细秀气的险径将两个单元呼应连接起来。一座山峰从地面升起，悬崖陡峭，巨石突兀，特征奇特的山峰占据了画面的三分之二。笔法浑厚洒脱，墨线滑落，色彩飘逸优美，情感饱满饱满，笔法曲折，一切都不尽如人意。深红山就像现在。麦积山是农民的积麦形态，这里很像，清爽。图的下端是松柏掩映的瑞英寺。阳台上的亭台楼阁相对简单，山门冷，如入禅。

张大千只凭印象画了第一次破大雨后的麦积山石窟，但这部作品在他的巨幅画作中确实不为人知。图中按山、按庙算树是大师的笔，但没有洞穴、雕像、佛像、游客。好冷，四周都是溪水声。这就好比一个比喻。现代文化史上的麦积山石窟就被这样对待过。无论是修行佛法的僧人，寻找奇峰的艺术家，还是去各地探索奇事的游客，总是忽略了麦积山石窟。

险路尽头的麦积山石窟还在等待另一双眼睛。

三

一双木匠的眼睛发现了麦积山石窟中最美的洞穴。他叫温德泉，时间是1947年。

自古以来，森林深处就有著名的山地猎人和木匠。温德泉(1914-1988)，住麦积山北家村，世代务农。十多岁时，他和祖父一起学木工，擅长修建空栈道和登顶。

温德泉住在麦积山石窟附近，之前没有发现麦积山石窟。因为，堪称中国独一无二的石窟——麦积山木栈道，已经被切断很久了。

麦基山通过木梯栈道与一个巢状洞穴相连。栈道由腐朽的硬杂木如油松、米槠、漆木、槐树、榆树等制成。，是秦汉时期的方法建造的。它从下往上突出，最高可达12层，被称为“十二连环架”，随着“凌空过云”的潮流而气势磅礴。走上栈道，你脚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后秦的浑厚，北魏的清骨，北周的美珠，隋唐的丰满与夸张，宋代的写实与求实，种类与风格，都呈现在这个声音里。

自南宋以来，麦基山栈道被大火或野火摧毁，切断了东西峭壁。西崖上部最大的洞穴，即藏碑洞，是自然封闭的，300多年来没有人类。冯第一次来麦积山石窟，许多洞窟都没有爬进去，许多佛菩萨还在崖龛里睡觉。然而，一个编号为133的洞穴引起了他的注意。此洞位于西崖大佛像东侧，俗称藏碑洞或万佛洞。冯用望远镜观察它。洞口挂有篆书，两边都有小字，但无法区分。

冯第二次勘察麦积山石窟时，在麦积山山脚下找到木匠温德全，请他做先锋，进入藏碑洞。

一双木匠的眼睛到达了藏碑洞。

温德泉腋下夹着一块长木板，爬上最低的残桩，把木板铺在残桩上，一步一步地进行，钻孔装桩，依次往上走。没有堆的时候，牵着绳子往上爬，直到栈道到了碑藏洞。

1937年2月10日，木工的权利出现在集碑洞。300多年来，这是人们第一次进入西藏纪念碑的洞穴。山洞里的鸽子、蝙蝠和松鼠不禁惊慌失措。在温德泉的脚下，鸟粪没有胫骨。站在这么高的悬崖洞穴里，他感到有些恍惚，甚至有些恐惧。通过洞外的光线，温德泉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崖墓洞，有多个龛位，结构极其复杂。一尊两人高的佛像正面站立，右手为主导姿势，一个沙弥双手合十站在佛像右手下。佛眼慈爱而有力，充满人间情意。温德泉觉得这是佛祖与儿子的相会。但是佛祖有儿子吗？樵夫手里拿着斧头和磨豆，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崖洞，不敢确定。

他把目光从佛祖的脸上移开，匆忙环顾四周，却看到山洞里有几尊雕像和十块石碑。悬崖上有许多小佛像。这就是大和尚说的:一花一净土一土一佛对吧？这显然是一个宝库！温德泉叹了两口气，收回了目光。山脚下的人们仍然担心他的安全。温德泉不再停留，拿着锤绳走了下来，把他在山洞里看到的奇迹告诉了冯。大家欢呼雀跃。

那些发现麦积山石窟的人抬头看着空.陵的佛像青云半里的佛，在悬崖峭壁之间，在千佛龛和房间里，看着鼻、鼻、口、心，透过树俯视三千个世界，所以清澈、干净、透明。

诸佛之地啊，你在等谁的眼睛？

(节选自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