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让温和成为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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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怀红

偶尔在网上看一个朋友的博客，感觉网上有一种很不好的倾向。每当有热点事件，就有成千上万的网民蜂拥而至。很多人没有认真思考，甚至没有搞清楚事件的基本内容，就开始发表激烈而极端的言论。相当数量的词语被用于人身攻击，民族诅咒继续盛行。我想很多人可能也有同感。

在西方政治理论中，有一种观点认为，持有更强烈甚至极端的观点或态度的人所扮演的角色往往大大超过他们所占的人口比例。即使是极其热情积极的少数人，有时也会在影响力上胜过冷漠的多数人。人总是容易听到自己的声音，看到自己戏剧性的动作，所以往往会高估自己的实力，实力可能真的会膨胀。

我相信很多凶的人的态度是因为气质或者情况。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没办法，让人觉得情有可原。他们渴望激情和自我表达。在一个昏昏欲睡甚至停滞不前的社会，我们也希望听到一些振奋人心的声音。空扩展了一些有益的思想和活动，是一些煽动者首先突破了限制，我们必须感谢他们。但它们有时会突破一些有用的极限。在一个观点过于片面的社会里，我们甚至希望有极端分子在另一边客观地达成某种平衡。换句话说，一个正常的社会就是这样:应该允许一些对立或多元的派别存在，而不动摇社会基础，包括允许他们表达自己，互相攻击。

但是，我们也可以考虑另一种平衡，另一种中和，即体现在同一个人、同一群体中的中和。社会的激烈摇摆或相互攻击往往代价太大，有时甚至动摇国家的根基。而且考虑到中国特殊的国情，它来自一个激烈动荡的20世纪，甚至现在还承载着这个动荡时代巨大的观念遗产。虽然在向新制度转变的过程中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经济成就和相当大的法律成就，但这些成就还没有建立在非常坚实的基础上，这需要习惯和时间。因此，我们不得不考虑需要使用一种中间的力量和态度。也就是说，适度应该有意识地成为一种骨干，尤其是作为一种主要的建设性力量。

自然界中的温和派可能占了大多数，但他们往往是沉默的大多数。极端的声音总是更引人注目，甚至让人以为是主流声音。网上有一些激烈的、责骂的或颂扬的言论，有时看似占据主导地位，仿佛代表民意，其实只是很多温和理性的人不愿意关注而已。此外，我们不能忘记，有一大群人甚至不上网，也不发表意见。在一个实行普选和多数统治的社会，人们有时会求助于这样一个沉默的多数，有时会通过投票发出自己的声音，这让激烈的人们始料未及。在一个还没有实行这些制度的社会里，上层阶级必须通过表面上的激烈喧嚣耐心倾听大多数人的声音，同时鼓励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发出自己的声音。

除了自然界的温和派，社会上应该还有一些自觉坚定的温和派，他们应该成为温和势力的中坚力量。他们对人性有着清醒的认识，对自己的行为有着坚定的基本原则。如果他们也有点偏激，那就是中到偏激:即不会随时动摇自己的根本信念和基本原则，不会因为对手的极端攻击而改变观点；也不会因为对手的不择手段而使用廉价或胁迫的手段。他们可能不容易引起麻烦，但当事情发生时，他们从不害怕。当风暴来袭时，他们可以坚定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着眼于长远而非一时，致力于建设而非破坏。他们最好的品质之一就是坚韧，而坚韧也许是当今最受尊敬的品质。他们也有内心的激情，然而，这种激情更多地表现为长期努力下沉和潜水，而不是一时的兴奋。中庸往往可能会让人感到不满足，不能分秒必争。甚至温柔有时候可能会让人觉得软弱，但最终往往是坚定的温和派胜出，或者个人的成就和对社会的贡献更多。

(摘自《中外文摘》2012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