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化·文摘】人际交往的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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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得不佩服托克维尔对400年前美国的敏锐观察。他说:“对于一个民主制度来说，比“一人一票”的规则更重要的，是人们在与人相处中有怎样的情操和精神”。每个人都享有参与公共政治的平等权利，这很简单。你只需要写一部1000字的《选举法》。但更难保证每个成员都有参与公共政治的热情和技能。这就是所谓的“民主的脆弱”。

自20世纪最后三分之一时期以来，美国的社会资本已经被不可逆转地侵蚀了。20世纪20年代，80%的美国人生活在人口不到2500人的小城镇。20世纪70年代，同样数量的美国人居住在能容纳5000多人的城市。这意味着在50年内，每五个美国人中就有三个被驱逐出熟人社会，成为在钢筋混凝土丛林中游荡的原子。巧合的是，在过去的30年里，中国正在发生如此巨大的社会变化。规模甚至更大，程度更强——几乎所有人都搬出了单位大院或小区，住进了商品房小区，社会关系被断根。环顾四周，周围都是危险的陌生人。所以我们退回到霍布斯的自然状态“所有人都和所有人战斗”。

有两个简单的数据揭示了美国社会人际交往强度的下降:从1980年到1993年，美国打保龄球的人数增加了10%，但参加团体保龄球比赛的人数减少了40%。你知道，在20世纪60年代的巅峰时期，8%的美国男性和5%的美国女性是保龄球队的成员。这个数字真的令人震惊。随着人们越来越不愿意与他人交往，并“自愿”把自己放逐到陌生人面前，另一组数据是合乎逻辑的:1970年，美国工程师与律师的比例是4.5: 1。但是到了1995年，这个比例降到了2.1: 1。“白纸黑字写下一切”的互不信任意味着更高的交易成本。

从投票、组织社团、去教堂，到加入工会或行业协会。只要涉及到人际交往，美国人从参与人数到强度都是全线溃败。哪怕是小赌一把，美国人已经从四个人打桥牌变成一个人玩老虎机了。近几年来，各种如火如荼的环保组织，也是经过仔细审查才显示出原来的形式:绿色和平组织因为对发送8400万封邮件感到愧疚而停止这种做法后，会员数量直线下降了85%。更糟糕的是，它的大多数成员只满足于填写小支票，而不是亲自参与。这意味着任何公共话题越来越像一场体育比赛:大部分人买票观看，很少有职业选手做事。

互联网的普及大大降低了表达的成本。越说越难达成共识，行动的可能性和冲动越小。

在所有可能的原因中，电视的普及、代际更替、城市扩张是社会资本侵蚀的主要原因。与其说电视是精神满足的选择，不如说是摆脱无聊的最低成本手段。它使人们对现实生活的要求降低，变得消极。同时，看电视长大的一代人也直接导致了他们参与公共政治的意愿相对于父母而言的大撤退。所以第一个原因和第二个原因，在我看来，可以合二为一。城市的扩张和人们住所与工作场所的分离使人们在交通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摘自《中国商报》，2011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