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王安忆:萧红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突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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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和评论家不是很像。批评家总是解释很多现象，而作家恰恰相反，总是喜欢问问题，总是对很多事情有疑问。在这里，我就说说我自己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在参观萧红故居的时候，一直在想:那个时代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好像所有的知识分子和有教养的人都豁然开朗，对自己的生活感到不满。比如小红，其实在我看来她的生活很正常。她妈妈去世了，继母对她不够好。我觉得这样不够好，但是她很生气。这种经历发生在张爱玲身上。她妈走了，她爸娶了后妈，对她很不好。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人们的命运被唤醒了。如果他们对现实生活不满意，就会产生一种“故乡厌恶”，直到离开。这时，刚刚发生了这么多事，很符合他们的愤怒。

第二个问题，我感觉这些当时的作家，在开悟的时候，和开悟的关系很紧张。张爱玲本人绝对否认五四运动对她有影响。其实她很受五四运动的影响。萧红的《呼兰河传》是一部很美的书。在《呼兰河传》里，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张力。她描述的个人生活都是无意识的，无意识的，痛苦的。但她身上有一种留恋，明明是一种依恋。尤其是写爷爷和他们老乡老乡，老乡的时候，感觉内心有一种张力。这种张力在鲁迅的小说中时有发生。在鲁迅的小说《一件小事》中，这些人物都是他想开导的人，但在这样的时刻，鲁迅变得很温柔，他以一种很温柔的心情去写他们。鲁迅病得很重的时候，对现实生活、日常生活很挑剔，但病得很重的时候，突然让许广平开灯，说要东看看，西看看。感觉像五四时期的作家，关系紧张。偶然间，她会突然发现这样一件事:他(她)想开导的人反过来开导了他(她)。

第三个问题，我想到五四时期女性的命运。感觉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革命总是和爱情联系在一起，在“男女关系”中非常突出。

当时，这些人已经履行了封建社会赋予他们的义务。他们都有结过婚的妻子，包括鲁迅，但新时代的女性愿意把爱情和婚姻托付给他们。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冰心和林银辉，他们因为良好的家庭背景而受到家人的保护。那么，五四女性的命运在她们的小说中必然有不同的反映。

第四个问题，我觉得，现代作家写小说的时候，中国现代小说还没有成型，萧红这一代作家可以说是现代小说的雏形。我不建议你去研究中国现代小说、当代小说、古代红楼梦、三国演义的起源。古典小说不同于现代小说。现代小说其实是西方的。五四一代写小说，没有文案，就算有文案，也是穷。而我的问题是，他们写这种小说的时候，是怎么走到今天，成为今天的常态的，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