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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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三岁的时候，我教他认识一些反义词，比如大小，大小，黑白，胖瘦，身高等等。我儿子很快就会到了。但是问题很快就来了。我儿子经常用我教他的反义词活在他的文字里。比如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吃得少，他低着头说:“你是大人，我是小人。”我让他再吃一顿肉，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只吃瘦肉，不吃肥肉。”我差点笑出声来，还有“白天上学，晚上睡觉”等原创发明。

如果一个儿子的无知还能算幼稚，那么成年人有时候会把反义词弄错。比如很多人把“恨”当成“爱”的反义词，但很多时候，“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陌陌”。恨一个人，以至于你心里还记得他，但是对于一个人，MoMo，他的生死与你无关，这比恨更让人心寒。

眼睛

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两岁半。我总是把他送到教室门口，看着他坐在座位上，然后一步一步地离开。他四岁的时候，为了锻炼他的独立性，我故意把他送到楼梯拐角处就走了，不再看他进教室。刚开始，儿子不干了，总是缠着我把他送到教室门口，甚至拿眼泪来博取我的同情。但每次我拒绝他，儿子见我决心已定，觉得无望，就不情愿地转过身，小跑着进了教室。

我儿子不知道。每次他拐过弯，我都静静地跟着他，直到透过窗户看到他坐在座位上。

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我劝我妈不要送我走，但是我妈坚持要送我去十字路口。正要转身出村的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头，看见我妈在路口盯着我看。我加快了脚步，因为我知道她不会不看着我的影子消失在村口就回家。

台湾作家龙应台在《守望》中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的‘父女母子’只意味着，你和他在一起的命运，就是这辈子一直看着他远去。你站在小路的这一头，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小路的拐角，他背着你默默的告诉你:不要追。”

人生是我们追不上的离别。我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看着。

好人和坏人

我和儿子一起看反特剧的时候，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潜伏在我们警队内部的特务被揭发后，进行反击，用枪劫持了一个孩子，与警察对峙。因为这个间谍以前总是正面示人，他5岁的儿子觉得穿PLA衣服的都是好人，现在拿枪指着孩子，搞得他一头雾水，问我谁好谁坏。

我一时语塞，因为光凭衣着和长相是分不清好人和坏人的，世界上的人和事总是在相互进化和转化的。好人坏人都只是一时的事。好人未必永远是好人，坏人也不可能永远是坏人。人在不同的情境和阵营，对待不同的人和事，有不同的身份和责任，一直在转换角色和定位。所以很难区分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人。

最后我想了一下说:“拿枪指着孩子的人，是坏人。”至少大多数时候，这个原则是适用的。

儿子若有所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