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作品选读 飞向贺兰山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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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淡黄色细碎的泥土。它们以松散的方式广泛传播，延伸到贺兰山脚下。这几乎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墓地。一些巨大的圆锥形土堆散落在其中。与土壤松散的结构不同，这些土堆以一种厚重而密集的形式矗立在地球表面，在血淋淋的夕阳下闪着金光。没错，是夕阳晚照的巧合。此时的心情和光影都适合悼念这个古老的墓地。“古代墓地”？这样说可能有些不雅。比较崇敬的说法是皇家陵园，比较标准的说法是“西夏陵”。那些大丘是西夏王朝纪念已故皇帝的陵墓。这些墓葬最开始都是包裹在极其复杂的建筑中，根本看不出土的影子。据说陵墓周围是回廊，由坡道、琉璃瓦屋顶和挂在飞檐上的青铜钟连接起来。总之如何烧钱，如何设计奢侈品。后来，风一年一年地吹，阳光一季又一季地照，那些穿着花里胡哨的陵墓梯田又回到了朴实无华的土堆上。

麻雀组成一个团队，从一个土堆飞到另一个土堆。它们从不在土堆上休息，更不用说筑巢安家了。麻雀喜欢进入低矮的灌木丛，寻找新的红色浆果。偶尔还能捡起被风吹走的谷粒和迷途的七星瓢虫。麻雀在灌木丛中完成快乐的工作后，会在虚空的黄土上跳几下，印上一个小小的脚印，然后振翅一飞。他们飞的不高，只到土堆的腰，却很快乐，自命不凡。过了一会儿，他们离开土堆，径直朝贺兰山飞去。贺兰山不仅是诗人的最爱，也是这些小麻雀的向往。他们的价值取向一点也不卑微。

曾经连着土堆的东西在哪里？也许是我们脚下漂浮的泥土。这些漂浮的土地就是坍塌的王室财富和坍塌的权贵盛宴。如今，麻雀的脚印和我们的脚印毫无尊重地践踏着它们。这一定是严重违背了西夏王朝的意志。但是，没有办法。这是这个墓(也是旅游景点)每天都在发生的一件事:人鸟来访打乱了这里的寂静，黄土飞扬，处于非常不安的悬浮状态；然后，夜幕降临，鸟雀四散，尘土又落下。这些淡黄色的土壤继续守护着一个王朝隐藏的思想。

这无疑是令人着迷的。我们脚下的每一片土壤，都可能蕴藏着一个遗失已久的秘密，也可能藏着一把解密的钥匙。你可能已经在那些黄尘屏障里迎面遇到一个西夏英雄了。一个英雄领导马来西亚，穿上盔甲，离开你。他留给你的，你抓到的，都是浓浓的酒精。继续走过黄尘，环顾四周，在黄尘中徜徉。我们也可以见证和倾听更多西夏人的悲惨历史和核心秘密。他们把马从贺兰山赶到玉门关，从毛乌素沙漠赶到汹涌的黄河古渡口，马蹄铁踩过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新领地。然后，突然之间，长了两百年的粗壮大树西夏，中间断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点都不犹豫。一点都没有动摇。在国家崩溃的悲壮时刻，能喝能打的西夏武士，他们最后的厮杀，杀戮，不屈的狠毒誓言，难道真的沾染了我们吸血鬼身上的黄尘？

一个消失的王朝，所以在我们心目中苏醒。

没有秘密，属于这个朝代的历史只能以书籍的形式在某图书馆的楠木盒子里展平。盒子里恒温恒湿。即便如此，甲虫和霉菌还是顽强地生长着。这个朝代和这段历史只能和他们联系在一起。没有秘密的历史会因为无聊而被忽略遗忘。

而生动的历史必然有自己的秘密。它们是被毁灭了几个世纪的王朝有意无意创造出来的，王朝也公开了一些零碎的密码。你好像有办法破解，但总是碰壁。在你撞墙的地方，你惊讶的发现，你找到了一些密码，你有了新的信心。你会继续冥想，坚持下去。你用自己的方式慢慢唤醒王朝。当他醒来时，他说话了。他用了和你不一样的语法体系，有那么多让你困惑的单词，让谈话变得困难，但同时又充满了不同时代不同个体之间的智慧碰撞，以及第一次成功沟通带来的喜悦。就这样，一个古老而死的王朝在我们心中复活了，变得引人入胜，栩栩如生，甚至让我们产生了幻想。我们唤醒了一个遥远的王朝，那个王朝也唤醒了我们对遥远历史上遥远祖先的深刻记忆。我们生命的起点，我们灵魂基因的螺旋结构，都来自于历史深处的一个洞。没有光，但它支撑着我们长久的生活方向。

西夏王朝在地下埋下了数量惊人的秘密，层层设防，而建在地上的巨大陵墓却仿佛在告诉世人:“秘密就在你脚下！”这是他们的重大过失吗？我们常常这样想，却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特殊含义。他们使用了一个与死亡密切相关的主题公园，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有效地延长了西夏历史的生存时间。他们成功地把“西夏”带入我们的话语中，我们津津有味地听着西夏的故事，听着那陌生的话语，听着皇帝的浪漫情怀。

你必须离开这里。我开始拍打鞋面上的灰尘。此刻，麻雀想已经飞到贺兰山了。(来自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