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村前有座水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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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位于嘉陵江上游的一条支流的源头。从山的深处流出的几条山涧，汇聚成村前山谷里的一条小河。这条河一年四季都流过。我不知道河边什么时候建了一个水磨。从我记事起，它就不停地转动，流水的声音，磨盘嗡嗡的声音，就像一首古老的歌谣，日夜吟唱。

六七十年代，水磨还是全村唯一加工面粉的地方，也是孩子和父母玩耍的天堂。狭窄的河流和清澈的流水长满了草，运河水中有鱼和螃蟹。小伙伴们拿着铁丝针的竹子，穿着短裤，在运河水里用手摸着。他们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抓到几十条小鱼和螃蟹，然后捡起干木头，放火烧死它们。大一点的孩子就没那么自由了。他们必须帮助他们的父母。那时候我经常背着食物帮父母在水磨里磨面粉。我家人口多，爷爷奶奶父母姐妹都有，几乎半个月就要去水磨磨面粉。镇守磨房的是生产队里一对叫万的老夫妇。他们没有孩子，非常谦虚、勤劳、善良。大家看着磨都能心安理得。除了给他们一点口粮，剩下的粮食要交给生产队保管。我记得每一百斤粮食面粉，要给生产队发五斤粮食，是加工费的5%。我们家粮食和小麦很少，大部分是玉米、大豆等杂粮。有一年，不知道是谁向生产组长汇报说Create先生和夫人把小麦都留给了自己，把所有的杂粮都交给了生产组。为此，制作组长宣布Create夫妇停止看磨半年。新送来的砂轮机每个月给生产队的粮食都少了。而且他对群众很傲慢，克扣群众的面粉。有些人把谷物带回其他地方研磨面条。后来，在大家的要求下，Create先生和夫人又去看磨。Create夫妇比以前更加勤奋。他们总是打扫工厂。他们还在河边开发了一个小菜园。有时他们会煮一碗米饭给晚上磨面条的村民吃。但是他们的衣服和头发总是粘着一层白面，所以看不出头发是黑是白。

80年代初，我们生产队电气化，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粮食是家家户户收的，生产队储存粮食的五大仓库闲置无用。经村民会议讨论决定，生产队买了一台电动研磨机，承包给村民操作，俗称“钢厂”。自从炼钢厂建立以来，村民们不用出村就可以磨面，也省去了背粮食的负担，人也比以前干净健康了。从此水磨无人看管，变得老化。屋顶一天天坍塌，磨坊开始杂草丛生，运河水也逐渐干涸。木头做的水槽和大大小小的木轮也一天天地变形腐朽，被捡去当柴火。水磨已经成了废墟，到处都是碎石。

21世纪初，突然有两个人从城里来，围着破旧的水磨转了一圈，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向我们村民小组组长提出购买水磨的所有权。村民小组组长召开村民代表会议进行讨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有的人互相聊着什么年代了。有人来买水磨，生产队的电磨早就不用了。现在群众吃面条，县里的大面粉厂送货上门。会上，市里的人第一次出了一万块钱。大家都说，卖给他。一万就是一万，我们每个人能拿几百块。最后村民小组组长说，水磨现在虽然不值钱，但是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应该卖一万五。就这样，在我们家乡看了几代人的水磨，被镇民以1.5万元买了出去。几个月后，水磨翻新，运河疏浚，清澈的运河水继续流动。水磨周围建了几栋农家乐风格的小房子，挂了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茅草滩水磨农家乐公园”，下面有一条小线:停车，住宿，享受农家乐味道，感受逝去的生活，门票每人20元。怀着好奇，我进去看了看。几辆汽车停在农舍式的院子里。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大约十岁的孩子在听一个女孩解释水磨的工作原理。然后父母收到了五斤粮食和票。孩子把粮食倒进磨盘上方的小木桶里，然后从侧面打开水闸。从拉拉身上流下来的水冲到大木轮的刀刃上，木轮开始转动，反过来带动磨盘转动。解释的姑娘对客人说，你的面粉可以带走，可以当养鱼养鸟的饲料，也可以当种花的饲料。如果不想要，可以留下。看到这一切，感觉又回到了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