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扳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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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在定西临洮北部干旱的山区。秋天，唯一的风景就是沟里那些小块小块顽强伸展的玉米地，像一排排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矗立着。偶尔山风一吹，高大的树叶交头接耳，像噪音，更像歌声。

秋分过后，是时候用背囊把玉米芯从玉米地里拉出来，倒在冷旁边的棚车或骑马车上，享受把背囊绳拉到肩胛骨里的快感，满足一年辛苦的大丰收。刚刚看得见，钻进绿色的海洋，突然田野里传来一声巨响，是棒子和玉米秆告别的欢快叫声。

60年代出生在这片贫瘠的山地和贫瘠的土壤，童年的记忆不可避免地打上了饥饿的烙印。就连我家这个在村里还是小康的家庭，也总是一天留三次玉米面。早上有玉米面饼，中午有玉米面糯米，晚上有半个土豆的包子。最搞笑的是奶奶的“包砖城”，用一片很薄的白面包住在一团玉米面团里，关在笼子里蒸。那个馒头看起来又白又黄，很诱人，但是吃的时候发现裹着玉米粉的白面薄如纸！总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当然，孩子也有吃玉米的好方法。就是放羊或者捡猪草的时候，三五个伙伴商量，捡柴火的和偷玉米的偷玉米。钻到山沟里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把插在木棍里的玉米和带叶烤在火上。突然，一股芳香的气味在烟雾弥漫的伙伴中蔓延开来，于是那些失控的嘴迫不及待地咀嚼、吮吸着这种香甜湿润的玉米，并把它吞进自己的胃里。虽然满嘴都是黑灰，但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玉米。

玉米拔完了，堆在院子里等着剥皮。去皮的玉米呈现出金黄色。他们中的一些人懒洋洋地躺在主人房子的院子或地砖上晒太阳，而另一些人则被临时木框架包围着晾干。所有的农家庭院都洋溢着金玉色。半个月后，当柴枝晒干后，被压入仓库，金黄色的麦粒成为长辈们的玉米，玉如黄亮。八卦草留在地里，霜变黄后在家收割。这是牛羊整个冬天的草料，牛羊留下的稻草是常年做饭的柴火。连草根都挖好晒干，填进冬天的防火。

离开家乡快三十年了。前几天我爸说想吃点新的玉米粉，我就打电话给乡下的表哥要了。但是表哥不好意思说，今年的草棒玉米卖给了牛场，价格很好。再说现在有沼气做饭，有电做饭，有电睡觉，有牛羊饲料，包谷草也没用。过一会儿，买些玉米，磨个包送过去。他还说，我乡下的叔叔碰巧唠叨吃玉米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