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亲历者讲述1963年河北水灾：老鼠都上树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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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8月，河北省中原发生水灾，解放军官兵奋战在防汛前线

第五天早上，人们惊讶地发现村里的水不再流出了。老鼠都爬上了树。

◎常(石家庄作家协会会员)

1963年8月，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洪水，也就是举世闻名的河北大洪水，至今记忆犹新，激动万分。

我老家在冀中平原，村北是一条大沙河，离村东出口两里就是京广铁路。8月3日开始下雨。阴天下雨是常事，没人管。下了两天两夜的雨，有人到村外看庄稼，发现田里的水已经饱和，开始往排水沟里流。然而，空的天空仍然有乌云翻滚，特别是乌云很低，像成千上万匹黑马向南飞奔，这是可怕的，以至于孩子们不敢抬头看天空。这时候很多人的房子开始漏水，地上甚至炕上放着接水的锅碗瓢盆。直到第三天，已经满是壕沟，老太太们开始烧香，祈祷日出有个晴天。孩子用绳子把木棍挂在门上和门的小树枝上，用手摇，边摇边唱童谣:木棍很长，晴天就这两句，反复唱，而屋檐下雨水流淌的声音让人感到迷茫和不安。

直到第四天，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缝隙，雨又大又小，没完没了。到了下午，雨水浇成了白汤，像灌了一样。那天晚上，成年人不敢入睡，似乎坐立不安。这时，村干部站在楼顶，向全村喊:成员同志们认真听好了，上级通报西山河口水库情况紧急，决定掀闸放水！没有泄洪，水库就有决堤的危险！整个村子的心都在我的喉咙里。我们知道，水库位于我们村西南30英里的山口。西面是一个中山区，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冀中平原。如果水库被水淹了，一旦出了笼子会怎么样？好在泄洪开闸的程度刚开始不算太大。排放的洪水咆哮着流入我们村庄以南八公里的更宽阔的朱龙河。这时候，有善行的中青年男子拿着大铁叉和粗绳子去生产，去龙江钓鱼。因为听说水库里的鱼平日有二三十斤重，水库就把泄洪闸掀起来放水，有些鱼会顺着洪水下去。果然，他们回来的时候，肩膀上的铁叉被一根粗粗的绳子捆住，绳子的另一端穿过大鱼的嘴被拴住，于是他们拎着两条重30斤的大鱼往回拉。在这个干旱的村庄里，我们从未见过比孩子还大的鱼。人们暂时忘记了烦恼，忙着杀鱼刮鳞。他们在街上竖起大铁锅，开始在清水里煮鱼。渔夫介绍:鱼冲出溢洪道时被打昏了。就这样，我们用铁叉穿过去之后，好几个人都撑不住了。否则，没门！吃了鱼之后，短暂的兴奋过后，悲伤和忧愁再次占据了大家的头脑。晚上有时会有沉闷的扑通扑通声，是土坯房倒塌的声音。一夜之间，十多栋房子在雨中倒塌。在这一点上，调皮的孩子很老实，抱着妈妈的腿不肯离开。

第五天早上，人们惊讶地发现村里的水不再流出了。老鼠都爬上了树。这说明建在高处的村庄已经被洪水包围了。此刻，人们目瞪口呆。如果你不离开，整个村子都将面临灾难！这时候生产组长分析西部山区水涨船高，那么村里北沙河上的京广铁路架上的五孔桥什么时候能泄洪？于是，他大声喊道:年轻人，带上你们的人，去接铁路！这个想法和行动非常重要。大家都知道京广铁路是国家南北大动脉。谁敢？！但在做还是死，这是一种回应！就在他们开始刮路基的时候，上级派人来制止这种冒险行为，组织人撤离祖先居住的村庄。绝望的人们带着行李和干粮离开了村子。在村子里，只剩下20个年轻人来守卫。他们系上了自己的木筏，以防万一。

我和妈妈带着家里唯一的米和面粉，去了20多里外的一个亲戚家躲避洪水。到8月9日，已经下了7天7夜的雨，终于停了。洪水逐渐退去，人们开始回家。还好全村没有人员伤亡，最后躲过了一场大灾难！这时，成年人在生产队的组织下开始在生产中自救。

一方有难，各方都会支持。国家没有忘记我们，非灾区人民也没有忘记我们。来自全国各地的捐款和物资不断涌入，分发到每一个家庭，温暖了受害者的心。

当大人们努力从生产中拯救自己时，我们顽童比他们更惊喜。因为洪水退去了，低洼的玉米高梁地里的水有我们的腰那么深，还有好多小鱼在里面游，我们就用筛子把鱼赶出水，把鱼捞上来，我们很开心。甚至，我们发现了从未见过的虾和贻贝，让我们欣喜若狂！有的大人钓了一条大一点的鱼，做成脆皮鱼，装在铁桶里，挂在自行车后座外侧，沿街叫卖。可惜当时家里穷，没钱买。所以，吃脆皮鱼成了我小时候最大的心愿。

后来有数据显示，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等地区的暴雨，造成太行山山洪爆发，海河各水系特大洪水泛滥平原，受灾人口超过2200万。同年11月17日，毛泽东为“河北抗洪抢险展”题词:一定要治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