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著名批评家陈众议:文学理论到了该清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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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清理文学理论了
——创作出了问题,首先要检讨的是文学批评
-批评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没有主心骨,没有大家相对认可的价值判断
——批评的错位恰恰是由于缺乏正确的理论基础和立场
——当务之急是构建思辨与实践相结合的新批评范式
——当批评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它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近两三年来,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著名评论家陈多次接受本报采访。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即使谈论有争议的话题,他也仍然可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3月下旬,他去沈阳参加第四届中国当代文学高峰论坛时,再次与他见面。这一次,他看起来与过去略有不同,他对文学批评的现状感到焦虑。他认为过多的伪命题充斥着文学理论和方法,严重阻碍了文学的发展,是时候清理了。
如果创作出了问题,首先要检讨的是,是否把批评提到了理论的高度,是否公正、诚信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是否建立了一个能够真正引领中国文学潮流的基本规范
近年来,我一直在思考重建批评和文学理论的体系。陈一向谨慎,不轻易发表意见。这一次,我第一次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想法拿出来提前讨论。因为,文学批评的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
在他看来,重建批判理论的首要问题是找出当前批判所面临的最重要的矛盾是什么。最基本的判断必须到位,准确;否则,盲人只能感觉到图像,今天触摸这个,明天得到那个,你不能从根本上理解和解决问题。
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文学创作遇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一方面是数量上的急剧增加和繁荣,另一方面是质量上的下降和下降。面对那些对文学创作失望的人,陈坦言,如果文学创作出现问题,首先要检讨文学批评。因为,批评没有充分发挥干预的作用。现在的情况是,一本书出来之后,不是褒就是褒,或者恶搞或者骂。我们是否把批评提到了理论的高度,公正而真诚地表达了我们的态度,建立了一个真正能够引领中国文学潮流的基本规范?无论是原则、方法还是话语体系,都要拿出一套东西来,不然中国文学就没有标准了。
在陈看来,批评的错位恰恰是由于缺乏正确的理论基础和立场,后现代主义的绝对相对性造成了这种局面。因为批评缺乏价值标准,今天说这个,明天说那个就好了。记得卫慧和棉棉出来的时候,评论界有很多人追捧,由此产生了一系列概念,比如美妆写作,私人小说,等等。所以实际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而把文学引向了一个可疑的方向。所以我只是说,批评对于当代文学的各种问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批评者首先要自我审视。
他承认自己笼罩在深深的焦虑之中,因为重建批评是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说到这个,我心里很冲动。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具体的观点,也不是一种思潮,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一种弥漫的氛围。从文坛,到媒体,到社会环境,都不是冷天,文学批评的问题显然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但作为这一代学者,我们必须面对,尽可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我们要关注文学现象,但不要被现象牵着鼻子走,不要为现象吹喇叭,否则就会忽略本质问题。我们应该努力引导文学向有利于民族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消解我们的向心力和认同感
面临批评的最大问题是没有主心骨,没有大家相对认可的价值判断。陈呼吁批评界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各种泡沫文学现象和后续文体上。
当然要关注文学现象,但不要被现象牵着鼻子走,不要为现象吹喇叭,否则会忽略本质问题。有人评论。他们一旦看好一个作家,不管对方写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最好的,从而失去了批评家的基本地位。在我看来,批评家和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肯定是有一定距离的。
陈感叹当下文学创作数量之巨。去年光是小说就有四千多本,网络小说更是数不胜数。批评家如果只是跟着现象走,最终会被无休止的现象淹没。建议你拉开距离,做一些基础工作。他说,重建批判范式不是回到一个词或者简单的二元对立。它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能潜心其中的人。
陈提出的基本问题包括价值标准和审美标准的讨论和确立。他提醒文坛不要忘记,文学是价值观的载体,相对统一的价值观是一个国家最大的软实力。文学工作者应该努力引导文学向有利于民族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消解向心力和认同感。无论是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现当代文学,还是外国文学,都是为现在和未来的文学发展服务的,都是为国家立场和审美服务的。
任何作家,即使是三流作家,都会创造一个相对独立的空空间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立场。一旦读者进入他创造的空房间,他很容易受到他的价值和审美取向的影响。这就是文学的力量,也体现了文学的责任有多重要。
当务之急是构建一个思辨与实践相结合的新批评范式,系统梳理以往的文学原则和一些重要的理论与方法
我个人的想法是,希望尽可能多做一些工作,让大家觉得在嘈杂的噪音中还是有一些意义的。陈开始整理的文学理论。在他看来,文学理论中有很多伪命题,混淆了文学的基本善因,阻碍了批评的发展。
他说,中国传统文论基本上是欣赏性的,碎片化的,缺乏哲学的高度。所以在面对具体问题时,往往没有很强的理论基础支撑。当务之急是构建一种新的思辨与实践相结合的批判范式。
最基础的工作是系统地清理以前的文学原理和一些重要的理论和方法。陈在第四届中国当代文学高峰论坛上的演讲题目是“批评的悖论”。他对当今文坛的常识和常识性词语提出了挑战。我觉得有很多似是而非的问题和想法,比如形式就是内容,或者一切都是象征性的,等等。说到底,之所以出现这么多伪命题,是因为我们的文学没有对已经被引进和借鉴的传统和西方的文学理论进行反批判,没有从我们所处的时代高度和自身立场对其进行系统的筛选。
我们写文学原理的历史很短,中国第一部文学史写于19世纪末,作者是俄罗斯人。1925年,马宗火先生写了中国第一本关于文学原理的书。到目前为止,各种文学原理的著作数不胜数,文学史著作可能不下三千部。现在的文学理论书虽然很多,但是质量很堪忧。陈承认,无论是从方法论的角度,还是从认知和价值判断的角度,现有的文论著作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似是而非的概念。这些低水平的重复和不为人知的原因有些骇人听闻。
比如意境,很多作者在自己的文论作品中讲解的时候,直接搬到刘勰那里,加上一些孔子的观点,甚至拿来了当代西方文论和文学批评家的说法。但是,意境在历史维度上是如何变化的呢?但并没有给出很好的解释。再比如美。美的历史演变太复杂,但很多作者只是直接引用前人的各种观点,不加梳理地堆砌在一起。陈提醒,一切文学观念都是历史的产物,一旦脱离了特定的历史环境,它们的意义就不同了。总之,所有的文学概念都不可能独立产生,必须从历史的角度去解读,并与现实联系起来。否则,所呈现的文学原理将只是一个没有逻辑的理论拼盘或大杂烩。
除了文坛之外,社会各界,尤其是媒体,应该关注文学批评的现状,引导批评的趋势向好的方向发展,督促批评者认真思考当前最大的问题和矛盾
陈在接受采访时多次表示,文学批评问题已经到了必须正视的地步,时间紧迫,要抓紧做好清理工作。
陈的专业是外国文学。近年来,他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更加注重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跟踪和研究。变化的原因也是紧迫感推动的。他说:国内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的现状让我真的憋不住了,甚至忍不住了,觉得应该贡献一点。所以下一步,我将梳理一下杂乱无章的文学理论和原则,纵向和横向比较一些核心概念,供学者们批判和思考。
除了文坛,社会各界,尤其是媒体,也应该关注文学批评的现状。举办论坛、组织讨论的目的是为了逐步引导批评的潮流向好的方向发展,促使批评者认真思考当前最大的问题和矛盾,然后进行讨论解决。我认为,目前中国文坛的批评话语和方法主要存在以下问题:一是对理论体系漠不关心,这与多年来的解构主义思潮不无关系;二是观念混乱,载道之说、崇高之说、游戏之说、再创造之说相互消解,经典与反经典、本土主义与国际主义等悖论观念并存;第三,方法多样,以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实证主义和印象主义、意识形态和形式主义、形而上学和辩证法为主导。众所周知,全球化时代中国文学的主要矛盾是趋同与保护、发展与继承,正如中国社会最大的国际矛盾是跨国资本与国家利益。换句话说,当批评无所不能时,它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同样,当文学是一切的时候,它就什么都不是了。□本报/王艳
陈忠义
1957年生于浙江绍兴,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外国文学学会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著有专著《魔幻现实主义大师》、《拉美当代小说流派》、《加西亚·马尔克斯》、《博尔赫斯》、《西班牙文学黄金世纪研究》、《塞万提斯学术史研究》等,小说《玻璃之死》、《醉月之风》等。
标题:[陇文化]著名批评家陈众议:文学理论到了该清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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