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王澍希望废除使用混凝土 称建筑应是生命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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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漫画/赵斌

【中国建筑师王澍获得2012年普利兹克建筑奖】

2月27日晚，在美国哈佛大学任教的中国建筑师王澍获得2012年普利兹克建筑奖的消息一在普利兹克建筑奖官网上公布，就迅速传遍全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引起全球的关注，因为这是中国本土建筑师第一次获得诺贝尔建筑奖。很多中国网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认为是黑客篡改了普利兹克建筑奖官网的页面，因为这个消息对中国人来说太突然了。

用旧砖旧瓦建造的山

2000年，我在壁纸杂志上看到了苏州大学郑文学院图书馆的照片。一开始我以为是外国建筑师设计的。看了一下，才知道是王叔。那是我第一次想起他的设计。王澍的第一部主要作品已经有了非常国际化的语言。此后，他注意到了建筑与景观的关系，这可能是中国传统园林思想对他的影响。

王澍是出生于中国，在中国接受教育和执业的建筑师。他的作品都是在中国完成的。建筑设计项目不多，但他的主要作品规模很大，就是杭州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这是他从上海同济大学毕业后的一次大规模建筑设计实践，是两个艺术人之间的一次会面:上任不久的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委托建筑学院的王树老师设计香山校区一期工程，一组十栋建筑，为王树近十年的思考和研究提供了一个全面的实践机会。象山校区二期后来竣工，无疑奠定了王澍在中国建筑上的开创性地位。

获奖作品是宁波博物馆，是王澍设计风格和思想的代表作。也是一个建设者对城市建设急功近利者的呐喊。怎样才能让社会关注正义的存在？王澍把博物馆设计成一座山，是一座由收集的旧砖块和混凝土建造的人工山。

中国与世界在建筑价值观上的差距

2009年，为了挑选王澍的作品参加我策划的布鲁塞尔中国当代建筑前沿展，我参观了象山校区，他真的让我震惊。我知道王叔的设计在建筑领域内外都有很多争议，所以我在现场叫了一个熟悉的建筑师，我说，你不喜欢他的设计，但我希望你能来现场看看。我的直接感受是，现在很多人千里迢迢去看柯布西耶等建筑师的作品，但总有一天会有人千里迢迢来到象山校区参观学习王澍的作品。对于那些在这些建筑中学习的学生来说，他们是快乐的，因为这些建筑是激发学生创造力的最好的教材和场所。

王澍的设计没有风格，不赶时髦。他关注建筑与环境、传统技艺、自然与人性的关系。正如普利兹克建筑奖和凯悦基金会主席汤姆·普利兹克先生2月28日在北京所说，普利兹克奖的评选标准不是声望，而是在建筑中寻求一种卓越的品质。去年评委来中国看王澍的作品，印象非常深刻！他的作品体现了这种杰出的品质。

可惜我们自己的解说员、专家、建筑师都没有对王澍的作品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这就是中国在建筑价值上与世界的距离。

希望有生之年看到混凝土的废除

期待中国人获得普利兹克奖一直是中国建筑界的梦想。当这份荣誉真正到来时，他们不知所措。很明显，王澍获奖有很大的时代背景，这就是我在2011年罗马东方中国建筑景观展的序言中所说的:全球化对我们生活的负面影响也是现实，中国有责任感和道德感的建筑师们正在思考如何通过使用回收或创造可再生的建筑材料来解决建筑消耗和占用自然资源的问题，这在中国发生过，也许是在世界建筑的转折点。这次展览反映了中国新生代建筑师的建筑实践与中国的崛起同步，这些项目反映了他们个人与建筑、建筑与国家同步的过程，其中王澍是杰出的一位。这个奖项将激励更多的中国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深入思考我们的城市和生活如何可持续发展。在中国几千年的文明中，从来没有不可持续发展的问题。进入现代工业文明时代后，生活和自然环境才突然发生变化。所以，王澍所说的:希望有生之年看到废除使用混凝土的那句话，代表了中国建筑师彻底回归中国传统生活方式的决心，从而认识到建筑应该是一个生命系统(王澍的话)。

中国的问题就是世界的问题

普利兹克评审团在补充声明中表示:中国建筑师奖的重要之处在于，它代表了评审团成员对中国建筑师将促进世界建筑思想发展的认可。同时，中国未来城市化的成功对中国和世界都具有重要意义。在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的同时，中国不仅要保持悠久而独特的文化传统，还要关注未来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为什么要补充说明？这说明中国的问题就是世界的问题，世界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和危机。中国的崛起和巨大的资本流动已经成为不可抗拒的现实和趋势。在这种趋势下，世界已经意识到中国建筑师将促进世界建筑思想的发展，因此他们的思想道德取向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未来世界建筑的风格和品味。

中国城市化的成功将极大地影响世界城市的发展。世界建筑精英们刚刚从纯建筑的梦想中醒来，他们不得不面对世界建筑发展的焦点远东发生的事情，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限制疯狂的进步。因此，普利兹克评审团注意到了王澍在建筑方面的实践，并提出了关于现在和过去之间适当关系的问题，这与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普利兹克指出，中国最近的城市化进程引发了建筑应该基于传统还是应该面向未来的争议。就像任何一座伟大的建筑一样，王澍的设计超越了那场争论，产生了一座没有时间限制、深深植根于自身环境的宇宙建筑。

我们中国有这样一句话: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中国的就是世界的。这是中国人的观点，而西方人的观点是，只有你具有普世性，你才有全球意义。例如，新浪潮大师葛达尔评论日本导演北野武说，他拍摄的不是一部日本电影，而是一部世界电影。然后普利兹克先生说:这是划时代的一步。评审团决定给一位中国建筑师颁奖，这表明中国在建筑理想发展中的作用得到了世界的认可。所谓的世界性建筑需要普世价值。

□方振宁(建筑评论家、国际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