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萧红的灵异与气场：不成熟的作品有强劲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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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的作品还不够成熟。有些句子不符合语法，生涩别扭，结构松散，不符合小说约定俗成。批评家指出了它的缺陷，他们对此很有把握。

但是，为什么这样不成熟的作品流传了几十年，越来越吸引人？

批评者认为是女权理论家的“推动”造成的。我觉得有道理。萧红的作品不能用既定的理论来解释。说它“伟大”，恐怕萧红如在地下就知道了，只能默默否认。因为她从来不求“伟大”，总是从别人不经意的细节写出来。

其实任何一个作家的作品都不可能靠外力去赢得读者的爱，也不可能靠权力和金钱去扭转这种爱。而且看到有些东西出来了，有一个大报版发表了大牌的“著名”炒作文章，当时。但不是半个月，就是烟云散漫，没有印象。“文化大革命”期间，巴金、老舍等作家遭到了全世界的批判，被泼了最黑最恶的污言秽语。然而一场晴雨过后，他们的作品散发出更加诱人的香味，他们的评论家也不知何去何从。

作家作品的艺术生命力源于其自身的内在价值和文化底蕴，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济于事。对于萧红来说，她稚嫩的作品的吸引力来自于一种精神和气场，这种精神和气场是无法用既定的文学导入理论来解释的。

所谓灵异，是人类尚未发现的一种奇怪的潜意识生命形式，可以称之为灵异现象。文艺是人类生活中有很多超自然现象的领域。有的人努力了几十年，经过刻苦学习和严格训练，写出来的作品很规范很成熟，但泛泛而谈，不引人注意，更谈不上代代相传；有些人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和完整的训练，写作也不成熟，但年纪轻轻就做出不凡的举动，一写就有惊人的天赋。人们不禁惊叹于天才和灵异。在文学史上，中国唐朝的“天才”李贺，现代的鲁迅、曹禺、沈从文、废名，英国写《简爱》和《呼啸山庄》的勃朗特姐妹等等，都是这样的“文学灵异”。萧红也属于灵异群体之一。

你看她的名作《生死场》，绝对不会写出什么大场面。而是用“山羊”、“榆树的根端”、“山羊胡子的黏沫”、“菜地边上的绣花”野菜、“艾蒿的味道”等等的钢笔，但在读者面前，它们是美丽而清新的。虽然只是素描，但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它已经穿透了纸的背面”，表现了对人情、人情、自然的深刻理解和观察。后来的《后花园》和《三月小城》更是神秘，而成熟的作品《呼兰河传》则梦幻而幽僻，让后人梦绕。我想用萧红自己的两个字来形容她的文笔:“苍凉幽僻”。萧红用“苍凉隐逸”之笔写下了“美丽的故事”。

还有《忆鲁迅》一文，以女性作家特有的细腻和难得的才华，捕捉到了典型的生活细节。它以一种画面感很强的形象生动地展现出来，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比如看到它的形状，闻它的声音，感受它的感受。夸大赞美和空洞的讨论是没有用的，只举一个例子，描写鲁迅的笑声，欣赏她的衣服时的对话，“远在天边的智者”的“眼光”，校对瞿秋白的《海上的森林》时的神态，要求客人用自己的打印纸擦手的指示，把纸袋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动作，以及瞿秋白穿过的拖鞋，迎海把香烟插进父亲的烟嘴等。，都很生动深刻，萧红的描写是那么丰富的视觉形象和画面感，可以直接作为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故事板，拍出来肯定会有很精彩的效果。萧红就像潇湘妃子林黛玉写的《赢菊诗》一样，在鲁迅文章的浩如烟海的回忆中遥遥领先，远超许多老作家。

据金翼回忆，萧红在重庆黄桷树镇冰庄写《忆鲁迅》时，共同生活的端木蕻良问她:“你在写什么文章？”

萧红掩着稿子，低声回答:“我在写一篇回忆鲁迅先生的文章。”

端木蕻良细看，不屑一笑，说道:“这也值得一写。有什么可写的？”……”

小红脸红了，对他说:“你管我做什么，你写好，你写你的……”

其实，端木蕻良认为不“值得写”的，恰恰是萧红写作最好的地方，也是文学的真谛。创作是对细节的艺术呈现。萧红的文学气场，从她难忘的人生经历出发，以“离经叛道”为基础，以准确细腻的笔法，刻画出这样一些看似“不值得写”的细节，从而衬托出。文采是指在骨髓中有着非凡的生命体验，对生活细节和语言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感，有着超越平凡尘埃的无与伦比的诗意情感和想象力。善于用突兀、有质感、特殊的感知系统词语和风格来刻画和表达人生经历，并传递给经历过类似人生的人。萧红的三个男朋友萧军、端木蕻良、罗，在中国现代男作家中堪称英雄，但他们的文学灵性和对文学本质的理解却比不上萧红。所以他们的气场和作品对后世的影响是无法和萧红相比的。

所谓气场，就是一种吸引，一种魔力，或者一种具有神秘能量的魔咒。一个有气场的作家，无论怎么写，总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得到人们的关注。正是共同的生活经历，让这些作家和读者紧密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场，互相怜惜，互相交流。而在这些作家中，他们往往是互相珍惜，互相珍惜的。鲁迅就有这种气场，他爱支持的萧红也有这种气场。有人说鲁迅和萧红是“精神恋爱”，这是相当没有根据的。但是，说两个人，一老一少，彼此熟悉，气场相同，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然鲁迅为什么那么关注萧红的穿着，做出那么精辟的评论；萧红怎么会注意到鲁迅晚年在枕头边放了一个木头雕塑，小得像烟袋里的商标？屏幕上，一个诗人手里拿着一首诗在读，地上开着红玫瑰；远处，一个穿着长裙，留着飞扬长发的女人在风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