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展现生命垂老远逝，以关怀，以静穆——皮皮散文集《渐行渐远》读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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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皮皮是因为她的两部小说《比如女人》和《所谓的先生》，彻底描写了爱情的苍凉与重生，试图还原一些共同的情感困境和精神现状。这种一贯的写法，我想，也体现在她最新的散文集《远走高飞》里。不同的是，爱情变成了亲情，虚构变成了现实。在这本书里，与家庭密切相关的是死亡，它就像一轮黑色的太阳，皮皮用痛苦的笔直视它耀眼的黑色光芒。

在书的开头，皮皮把死亡扔进了读者的心里。全书的事件也围绕着死亡展开。的确，死亡的黑暗日子隐藏在生命的黑暗中。我们看不见它，却能感受到它的燃烧和沸腾。就在那里。大家都不想遇到。他们不敢抬头看它，但又无法避免朝它走去。皮皮写这本书是为了观察她作为朋友、亲人、路人的第三方身份的朋友、亲人、陌生人和死亡之间的相遇，而家庭纠葛、分离与爱情、对死亡的恐惧和垂死的主题则在郁郁葱葱的死亡之树的树干上蔓延枝叶，形成了一幅叫做生命的画面。

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可以把这本书当成皮皮摆脱父母去世痛苦的书。因为痛苦，她试图寻找死亡之外的微妙感情。面对死亡，原本的自由和无畏仿佛被束之高阁，而原本的精神图景逐渐展开。她发现了老年世界无比真实的事实，一个在日常生活中因为没有认真学习而被忽略的事实。因为死亡，日常生活变成了新的日常生活，抵抗死亡的日常生活。过去所谓正确的人生，在死亡的驱使下，走向了更完整的人生。从他的父母和亲戚到他周围的所见所闻，皮皮重新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简单和沉重。这也让她找到了新的写作视角，转向临终关怀，以文学的方式展现了死亡的社会现实。

这本书的前三章讲述了他们所爱的人，以及后来关于外国的故事。毫无疑问，皮皮的父母和叔叔的离开促成了皮皮与死神的眼神交流。当那些保护作家免于死亡的亲人远去，死亡的黑暗日子真的赤裸裸的呈现在我们面前。因此，我不禁想起了龙应台的《守望》，作家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去，无可奈何。《守望》讲的是生活，而不是放弃亲人，《远走高飞》讲的是死亡，太多死亡之后的理解，还有不再惧怕黑太阳的勇气。皮皮没有站着不动，而是向前追赶。

分家这个话题在《远走高飞》中反复讨论过，但其观点颇有新意。父亲病重，母亲却想看到最后一面却被父亲拒绝，不是因为怨恨，而是因为父亲知道最后一面意味着死亡倒计时，人的求生欲让他们本能的躲避死亡和黑太阳。在死亡的帷幕下，人性被白白的揭露了。书里有很多页，虽然主角不一样，但都面临着衰老这个共同的事实，当我们老得无法自救的时候，如何保证活得有尊严？皮皮知道，真正的不同不是生与死分开的时候，而是孩子不再明白父母在做什么的时候，人的内心的分离才是真正分开的时候。告别比死亡早得多。皮皮非常克制地写下了这些你会去哪里。正是因为这种克制，我们才深深感受到了巨大的悲哀。

另一种新颖的观点是关于孝道的。在这本书里，孝顺更多的是孩子的责任。某种程度上束缚了父母，让父母痛苦，挺黑幽默的，但是很有道理。皮皮用死亡的手术刀解剖这种矛盾的生活。逝者的，亲人的，朋友的，看似矛盾却又合理，源于死亡又归于死亡，最后延伸到自由解放，升华到新的境界。也就是说，虽然书中的故事和主题不同，但它们发展的动力是死亡。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本哲学书。其思想核心是死亡，讨论范围是生命。它没有冷冰冰的说教和深刻的哲学理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故事，由故事中活生生的人物和他们的行为向你揭示，让你沉思，引导你透彻理解。

与小说相比，这本散文集的语言更简单有力，笔画很少，或阴郁或欢快的气氛。简单的笔触充满激情，把死亡的样子尖锐地剪去，字里行间渗透着爱的背景。虽然作者没有完全摆脱与死亡相关的经历，但皮皮用爱和温暖刺穿了生活中的各种失望:生存的挣扎、孩子的无助、情感的变异、对老人世界的误读等。，这使得整本书流露出悲伤和宁静。虽然她在书中写道:绝望很快建立起宁静，让人们能在所有悲惨的苦难中和平相处。但她的笔下却流露出一种绝望之后的宁静，那就是面对生到死的人生现实。在这种寂静中，我们看到一颗纯净的心与每个人都在谈论的死亡直接面对面碰撞，思考和揭示关于死亡最本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