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评祝勇《血朝廷》:大清的覆灭与“越轨的笔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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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对中国历史的了解，没有一个历史时期比过去十几年更好。原因是电视的普及和与历史相关的电视剧的泛滥生产。从春秋战国到大清帝国，历史几乎被电视剧撕裂。其中，大清帝国首当其冲，从正史到大戏，从皇帝到后宫，就像潘家园古玩市场一样，这个领域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假难辨。在这个领域，没有必要讨论如何书写历史，“消费历史”是最大的意识形态。一个势不可挡然后被彻底摧毁的帝国，就这样成为了当代利益势力的竞技场或黑市。

而大清国200年的历史，不仅仅是满足偷窥者偷窥心理的所谓“秘史”，更是一个皇后或者几个皇帝的历史。它的跌宕起伏，以及它的刀光剑影，都隐含着一个影响深远、经久不衰的秘密:谁是历史的奠基人，谁掌控着历史发展的秘密，而在这个血腥的“法庭”里，还有一部与人性有关的惊天动地的大戏，这就是朱勇《血庭》要讲述的故事。我们熟悉小说中的主角——光绪、慈禧、甄妃、李鸿章等。——最接近的古代史，借助电视剧。但令我感兴趣的是，朱勇讲述了另一种历史——与历史相关但更与文学相关的虚构和想象。在史料的基础上，朱勇运用了他的文学力量——他经常从“我”的叙述视角讲述，我们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些人物甚至性别；他写了崇祯与光绪的对话，光绪新婚之夜紫禁城内的大火，光绪的逃亡，甄妃的自杀，李鸿章与革命党的秘密交流等。，这使得这部小说在虚构和事实上既真实又不真实。这些“离经叛道的钢笔”甚至带有鲜明的魔幻色彩和超现实主义色彩。正因为如此，《血庭》与其说是一部历史作品，不如说是一部有价值的文学作品。中国小说的“历史传统”源远流长。因为小说“四部未列”，学者不以为耻，与历史建设的关系有“越攀越高贵”之嫌。但是文学的力量真的很难抵挡，一部《三国演义》被别人忽略，而《三国志》却被别人黯然失色。《血庭》渲染的人和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让一个帝国的生与死在历史情境和核心人物的命运中显得淋漓尽致。虽然我很惊讶，但我非常欣赏朱勇的才华。

小说穷尽了朝廷里血与火的悲壮书写:从《上卷》里明朝的最后一刻，到崇祯皇帝的头颅即将伸向白灵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那血淋淋的宫殿……我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火光映出了他惊讶的表情。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场景。被无数诗人和豪奢的句子描述的神秘宫殿，在烈火中颤抖挣扎。空的气在颤抖，而火燃烧着空的气，使它不停地抽动，而它面前的风景也随着它颤抖，就像水中的倒影，虚幻而缥缈，但它是那么近又那么真实，他感觉到了火的温度。大清帝国也是按照这种模式走向灭亡的。我对朱勇身临其境的感觉和描述感到惊讶，尤其是在帝国的运气耗尽、建筑倒塌的前夕，每个人都处于危险之中的恐慌、挣脱或逃跑的心理令人窒息。帝国终于灭亡了——“随着李鸿章的去世，所有的神秘故事都消失了。他没有时间，整个帝国也没有时间。时间留给了孙文。他用了十年时间彻底摧毁了这个强大的帝国。换句话说，帝国不是被孙文的一个小革命党摧毁的，而是被它自己摧毁的。它已经成为一个宏伟而强大的建筑，里面有腐朽的柱廊，如果受到轻微的冲击就会倒塌。九州所谓的严清，不过是这个王朝自欺欺人的谎言。这个王朝的一切努力，只是为了强化这个谎言，直到它相信为止。整个王朝沉迷于谎言，忘记了自己的脆弱。"

李鸿章是小说中最有趣的人物。他恰逢清帝国最黑暗动荡的年代，历史提供的舞台和机遇都处于帝国存亡的关键时刻。大清国要求他承担的一切都是“人情最尴尬的事”。中国人痛骂他是因为他“抛弃了人民的责任”。但是应该如何评价大清国这位重要大臣呢？我看到了朱勇对这个人物的同情，甚至对其进行改造。他为大清的军民奠定了“汉奸”的“雷霆”，但他最后“伤国三百年，吊民残八千里”的情怀，依然让人黯然神伤，痛哭流涕。梁启超在《李鸿章传》中说:“尊李鸿章之才”，“惜李鸿章之识”，“哀李鸿章之遭遇”，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李鸿章的命运不是个人英雄的终结，而是大清国命运在一个人身上的缩影和写照。

2011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也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帝国灭亡一百周年。此时此刻，《血庭》用文学的方式表达了这个宏大的主题。希望能看到它复制或虚构的历史场景、人物、讲述方式甚至讨论。我对朱勇的努力工作感到惊讶。多年来，他的写作一直在处理“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文笔离经叛道”，与众不同，所以在《血庭》中亮出了自己的宝剑。

孙小棠孟凡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