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成都物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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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李

农场的李华

3月2日飞往北京，阳光明媚，树影下斑驳残雪。坐公交车去市里，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但眼睛时不时被植物吸引。榆树、槐树、杨树和光秃秃的树枝在空蓝天下生机勃勃地伸展着，它们看起来非常生机勃勃，但它们没有看到任何春天萌芽的景象。第二天会议结束后，我去了北海公园，在湖边散步。除了东北角的一小块水域，还有一些水鸟在漂浮，大部分湖面还是结冰的。很少能欣赏成都的空空气。一路观察树木难免。不要说迎春、紫荆花、珍珠梅等落叶树没有发芽的迹象，就是常青的松柏也很枯。后来没想到会在西门附近看到几棵玉兰树，但我并不害怕寒冷。虽然树根周围有残留的雪，但树枝已经对毛茸茸的茂密的芽感兴趣了。这次我将在北京呆两周，我应该能看到春天的到来。

这样，一年之内，你将两次体验大自然神奇的春光。

比起北方这一幕，成都这几天春天风起云涌！二月初，它急于等待春天的花朵再次开放:李子、海棠、樱桃和木兰花。但是从1月到2月底，开花越来越频繁，很多植物迫不及待地开放了。这种感觉在城市里不是很强烈。因为城市种植的植物是有选择性的，有美感的，有秩序的——虽然城市看起来很乱，但它是人类建立秩序的最大场所——开花植物以恒定的速度出现也是一种秩序，至少表现出建立秩序的努力，或者至少反映出某种对秩序的渴望。嗯，我们不能用罗兰·巴特在《神话研究》中常用的这种纠缠句式。我想说的是，如果在这样的日子去农村，情况就不一样了。

2月28日最后一次拍木兰花，收拾好相机。十天后回来就用。这时，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邀请他第二天去乡下赏杏花。因为一个朋友的朋友开了一家公司，承包了那里的一座小山从事农业开发，他不仅去赏花，还去供应刚刚出现在田野里的酒、肉和野菜。

约好下午三点左右在城南高速收费站见面，但迫不及待的想去想象乡下的花树，午饭后就先去了。从东北的城南高速出城，到20多公里外的青白江区傅宏乡杏花村。一下高速，就看到杏花节的路线指南和“与春天第一次约会”的大海报。“第一次和春天约会”？至少对我来说，杏花并不是今年的第一个花语，但花语总是撩拨人心。所以在开车的时候，听了几遍春天之声的华尔兹，心情仿佛在晴朗的日子里洒满了明媚的阳光。车出平原，进入丘陵地区的红沙土，那曲子也公路一般回旋，地貌起伏，轻盈悠扬。想再听一遍，却见一棵花树突然出现在红色沙土的山丘上。

这棵树比我在城市里看到的更符合我自己对树的想象:枝繁叶茂，深色粗糙的树皮看起来很旧，这样的树枝上开着一簇簇浓密的白花。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对开花植物的兴趣集中在青藏高原的植物上，但我对四川盆地的这些非常中国化的植物了解不多。站在一棵开满鲜花的树前，我想，这是杏花吗？从书上得知蔷薇科李属植物的科相当大:桃、李、梨甚至樱桃都属于这个科。就花的形态而言，这个科的共同特征是:“单生花、小穗或总状花序。花通常是白色或粉色的，包含五片花瓣和五个萼片。”所以，首先，镜头对准了这棵老树。在镜头里，一簇簇白色的花朵被朦胧的绿色所覆盖。仔细观察，发现绿色来自花柄和尚未张开释放白色花瓣的绿色花萼。虽然充分发育的白色花瓣形成了主色，但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绿色的叶柄和花萼也发出了微弱的光，使纯白的颜色眼花缭乱。这时山上一户人家出来了一个人，我怕他们表现出不友好的态度。但是，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就那样站在那里，这个家的男主人走过来对我说，上面有一棵树，比这棵树好看。

他还要求我从你的机器上看我的树。

他从画框里看着他家的开花树，大声对它说:真的只比我们的眼睛好！

我问他是不是杏花，他摇摇头，梅树。

不是杏花节吗？

他笑了。你还没见过杏花。

男人下到山脚下开着黄花的油菜田。我正要去找他说更漂亮的那棵树。结果我刚一踩，就被山上其他的花吸引住了。在那些不肥沃的小块土地上，豆花盛开，豌豆开花。

蚕豆腐很密，很低调。在几乎是正方形的直立茎干上，腋生的唇形花从宽叶的下半部分以35片为一簇出现。

豌豆花稀疏却艳丽，绿豆苗匍匐在地，白色花瓣和红色嘴唇很轻，被长花高高托起，微风拂过。它们就像在绿波上飞翔或盘旋的小鸟，非常优雅自由。我觉得，这么好看的花形和姿势，值得我得意洋洋的去看。但是在二三十米山下的平地上，在金色的油菜田里，蜜蜂欢快的嗡嗡声竟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延胡索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地块之间的小径上，野花盛开！第一种，有零星的二月蓝，蓝中带紫的四片花瓣形成一个规则的十字。然后我看到元胡碎片开了。一簇簇深裂的羽状叶子绿色细腻，伸出一串从下到上逐渐开放的花朵——这种花束在植物学上被称为总状花序。地上的这些草本花卉，几乎让我忘记了高大的树上的李杏花。阳光温暖了空和我脚下的土壤。我坐下来，安心地和这些花和土呆在一起，闻着花覆盖的更持久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如果不是因为手机，我会在温暖的阳光下坐很久。如果花很刺激，草和土的味道让人安心。可是朋友们已经超过我在目的地赏杏花了，催我赶紧。

起身向目的地冲去，开花的杏树与几座不同高度的小山耸立在一起。说实话，有了眼前的芊芊李子，感觉眼前的杏花也不是很美。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包括在百度上看了几百张张兴华的照片。也是一棵茂盛耀眼的树。但眼前这些杏树却不是这样。站一会就能看出原因。这些杏子种了几年了，还是低，不断修剪树冠也不能完全发育。它们最初是为结果而生的，观赏花只是一种附加值。对于这几组高度和间距大致规则的杏树来说，开花只是因为雄蕊给雌蕊送粉，子房受胎膨胀形成的果实才是果实。不过如果不看整体效果，这些树上略稀疏的花还是挺好看的。这些白花白里透红，白色的花瓣被紫色的花萼映出。这与绿萼所反映的梅花有明显的区别。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普遍现象，不过我暂时区分梅花和杏花。

近年来，该市又大量种植了另一种观赏树种红叶李。这几天，快两三天了，在公园里，在新延伸的马路上，红叶李发芽两年多的枝头也已经开满了细密浓密的白花。路边的树比果园里的树更整齐，但在公园里，你也可以看到树自然生长，花盛开。与观察到的梅花相比，红叶梅花的形状更接近杏花，从远处看花瓣是白色的，但呈现出淡淡的红色，这也是由于紫红色的幼叶、花梗和萼片造成的视觉效果。

在浣花溪公园，在那群没被修剪的红叶李子群不远处立了一个木牌，于是它们盛开了，回答了一个可能会在人们脑海中出现的问题。既然植物依靠叶绿素进行光合作用，那么红叶李子的这些紫红色的叶子会进行光合作用吗？木质标志上的文字告诉我们，叶绿素像红叶李一样，仍然存在于紫红色的叶子中，可以像绿叶树一样进行光合作用。

同样在这个公园的西南角，一根比红叶李本身的枝条更粗更黑的枝条斜伸着，上面开满了白绿相间的花朵。是农民在去青白江的路上教我确认的梅花。显然这个是嫁接的。红梅叶子的枝桠向上长得很茂盛，但这一片是水平长出来的，几乎长到了人行道上，吸引着游客驻足赞叹。事实上，嫁接已经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园艺技术。在北京开会的时候，严重的问题白天讨论，有时候讨论的气氛甚至比问题本身还要严重。晚上睡觉看闲书调剂，其中一本叫《植物的欲望》，迈克尔·波伦写的。谈论植物如何引诱人们驯化它们是很有趣的。有这样一段话:“真正的植物驯化，要等到中国人发明了嫁接。”而且，作者还指出了具体的时间。“在公元前2000年的某个时候，中国人发现从一棵树上砍下的一根树枝可以连接到另一棵树的树干上。一旦进行了这种嫁接，生长在树上与树枝结合的果实将分享其父母的特征。”当然，嫁接后我们吃了很多水果，但是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看到的树枝上的梅花和我在农场看到的一模一样，两种不同的特性并没有混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新的梅花。

我在北京呆了两周，但我没有看到任何春天来临的迹象。该报称，本应于本周结束的供暖时间将会延长。前几天我经历了一场美丽的雪。那天，我和前海的一个老朋友和一个新朋友聊天。晚饭后，我看到湖面上的冰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在城市的昏暗灯光下闪闪发光。在小雪中走回酒店，经过一条小巷，我遇到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唐华胡同。旧院子里的海棠树站在雪地里。路灯不是很亮，树枝苍劲的老树，飞舞的雪花，窄而深的小巷，仿佛是某种记忆，某种熟悉的梦。

昨天，我们离开北京的那天晚上，雪又开始飘了，白天一直下雨。我们下午到达机场。两个半小时后，我下了飞机，在成都等着下雨。在气温十三度的前提下，下雨时会呈现出朦胧之美。在进城的路上，我看到桃子、海棠、迎春花和紫荆都盛开了。树影下的草地上，鸢尾也在零星绽放。

在北京，我无法再次体验春天的到来，但在成都，我被春天的花朵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