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河水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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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津河就像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明亮的绿色台面上放着一篮子水果和面包。河岸上有一点点涟漪，像桌布上的皱纹。

我坐在山坡上看着这张餐桌。它卡在草丛里，所以我看不见桌子的腿。这么长的餐桌，要装几百条以上的强韧橡木腿和花楸腿。小鸟飞过餐桌，检查桌上有没有杯子和筷子。其实不用放筷子。岸边折一片红柳就是筷子。五月底了。红柳上开满了红色的小花，花瓣比蚊子的翅膀还小。这样的小花瓣似乎是不会落下来的，像一个不想结婚的女儿。红柳的花瓣真的可以在枝头停留很久，没有古人说的落花景象。

来吃饭的鸟飞了很多。他们什么也没吃，失望地飞走了。有些鸟只是跳进桌子里，当它们出来时，它们锋利的喙里有一条银鱼。这就是这条河的秘密。食物藏在桌子下面。

曹青和刘宏合作将布尔津河藏在他们的武器中。从外面看，只是一张没有食物的餐桌。为了防止人或动物偷河，红柳树后面还立着一棵白桦树。白桦树的作用是挡住窥视者的视线。小草、红柳、桦树每次看到这里隐藏的布津河干净丰满都很开心。他们可以藏一条河。但他们没想到，布尔津河一直在秘密向西流。表面上看，河水一点也没有减少，依然像蓝宝石桌上的长桌，但河水已经从河床上流走了。如果有一天草知道了布尔津河一直在偷偷流，它一定不明白这条河往哪里去了。有没有比喀纳斯更好的地方？

小草喜欢这里。之所以不想迁徙，是因为山谷里的风比较潮湿，草可以在风中洗脸。草地上的条纹每天都洗得比格子衬衫好。这里花多，荷花开的密如树篱。这一朵怒放，那一朵怒放。到了六月，野生牡丹花开了，拳头大的鲜艳的野生牡丹开遍了大地。花园里每天都有草。但是，你为什么要逃离布尔津河呢？

现在，野生牡丹已经断骨，露出山楂的果肉，像一颗裂开的绿葡萄。我用手捏了一下。芽的肉很结实。一个手指肚大的花蕾，可以结出一碗花。我想把山坡上的野生牡丹的花和骨头都掐掉。好像我手里拿着几百万朵玫瑰(为了你，我愿意放弃几百万朵玫瑰。这是我昨天听中俄后裔张瓦西里唱的一首俄罗斯民歌)，但是怎么捏？不把花掐开怎么办？野生芍药花在草原和悬崖上。白桦树脚下的野生牡丹花一定是最动人的。这就像一个人从土里给白桦树种花。

白桦树在你看来像女人，就像松树在你看来像男人。白桦树的小碎叶像一簇簇黄色的花。仔细一看，这些黄色的花是鲜黄色的小绿叶。我可以想象它在阿勒泰的蓝天下是多么美丽，它的树体就像少女或和尚身上的白纱。当晨雾缠绕着大地，散去的时候，你觉得白桦树已经被白雾吞没了。我甚至傻乎乎地摸了摸树干，看了看手指肚，用舌头舔了舔。白桦树是如此的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逃离布尔津河？

有一天，我爬上了对面的山。草和石上都是露水，很滑，但我没有摔倒。我的鞋子是很好的徒步旅行靴。他们不尊重石头上的草和露水。爬到山顶，我看到了我真正生活的地方。木屋离河边不远，像个狗窝。黑色的云杉树，像披着斗篷的剑客，三三两两地从山上下来。更黑的草不是一起生长的云杉，而是落在草地上的云的影子。

布尔津河视野狭窄，像一条白色的毛巾铺在山脚下。毛巾上还有小的圆形奶球，一些奶球连在一起。他们是云，这是蒙古山神的早餐。云，原来也可以吃，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山神吃那么多，不吃云就吃牛羊。早上吃一群羊，那就吃云吧。雾从河里散去，一朵云被放在河上。半座山暴露在雾中，准备伸手去拿云吃。昨晚下雨了，木制的牛棚和房子像柠檬一样黄。过了一会儿，一只鹰飞过，折起翅膀落在草地上，试图抓住自己的影子。野牡丹下月开，山神吃云晨。悄悄溜走的布尔津河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远处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