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百花：舟曲的悲伤

本篇文章984字，读完约2分钟

泥石流灾害那天，我和妻子去了安宁科教城一个藏族朋友家。我没有去看他们，而是去看了他两个月大的孩子。孩子很胖，好像在床上睡着了，嘴里却在笑。他还年轻，甚至没有目睹过世界上的一场小灾难，只是向着明天成长。

朋友的表哥，前不久从舟曲来兰州，逃了。水淹没了他家的三楼。大家都开玩笑说自己也是“失踪”的人。

我对这场灾难特别敏感，因为舟曲紧挨着我的家乡。从地图上看，舟曲就像武都的女朋友，一只手从腰后伸出，紧紧抱住武都。我在凉水地区认识的一些人，经常去舟曲沿凉水河口做生意或探亲，有的当年从舟曲贩运木材赚了不少钱。林场已经不伐木了，但他们有时会在饭桌上饶有兴趣地讲自己在舟曲的经历，就像讲传说一样。不幸的是，舟曲离我的家乡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从未去过那里。前年从兰州去甘南两次，有几个县跑过，除了舟曲。前不久合作去参加当代文学研究会年会和赣南诗歌峰会。会后，我和代表团一起去了迭部，一路从扎嘎那到了腊子口，离舟曲越来越近，却没能成行。

现在有了8月8日的电视画面，我去了舟曲，舟曲遇到了麻烦，令人震惊。

从航拍的照片上，山城看不到森林、绿水、整洁的建筑、干净的广场和平静的生活节奏。只有被撕裂的城市的严酷的泥和石头领域，洪水和野兽在街道上肆虐，是面目全非。

我无法想象，清晨睡在山城里的许多人，是做着好梦，还是做着噩梦，但他们活着，呼吸着，拥抱着家人和孩子，和小猫小狗一起躺在床底下，这是一幅生命热度的生动画面。这个生动的瞬间被吞噬了。我还没来得及喊，甚至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吞噬了，我的生命沉入了滔天的沙中。那些村庄转眼间就被泥石流淹没了；那些满是淤泥的住宅楼在洪水中被拆除了。生活，没有呼吸，没有呻吟，没有歌声，没有欲望，只有亲人的眼泪。

一个小女孩哭了，她对抱着她肩膀的文爷爷说，奶奶走了，叔叔走了。

一个小男孩在哭，他的亲戚在被泥石流堵塞的卧室里保护他。他对救他的“武警叔叔”说，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

一位老母亲哭了。她坐在街上，看着一家25口人，23个亲人失踪。

一个成熟男人的叫声，他和他的亲人拿着铁锹，在他脚下的二楼挖着淤泥石，在他脚下的是他弟弟的家人。……

兰州的家很热，但是悲伤在我眼前晕晕的，就像在里面一样，让我流泪。

我想，人生就是这么脆弱，这么任性；生活是如此艰难和壮丽，以至于成千上万的人走得更近，一起演奏拯救生命和重建家园的歌曲。我已经到了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