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百花：想起掐苜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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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是给动物吃的，是庄稼人专门给动物吃的“食物”。人吃食物，动物吃草，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动物更负责任，比如驴。他们知道人的食物比驴的草好，但他们从来不去人的家里撕开食物口袋，大嚼食物，也不去揭开柜子，翻出白面。他们吃得满脸都是，就像有些人吃炒面一样。人累得看不下去。有时，他们在稻草上撒一把豌豆或小麦。就像人往面里倒一勺肉，驴就觉得心满意足，过年了。但人没有驴那样的本分。当他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时，他们吃动物的苜蓿，他们很自信。他们从不害怕动物看到他们。即使被驴看到，驴也会愤怒的吼叫，人们以为驴在那里练习声音，却忽略了。如果被话不多的牛看到，牛不会说话，只会睁着眼睛盯着人看几下。人家还是装作没看见或者没听懂牛的眼色，反正就吃了。吃苜蓿的人越多，吐出的绿汁越多，吃的时候变绿，就越疯狂，不吃怎么办？人总得吃点活的！食物不够吃，苜蓿是最好的“食物”。

70年代，我在一个村子里目睹了人们掐苜蓿的壮观景象:大约是农历三月中旬，苜蓿刚长到一尺长，生产队长站在地面边吹了三声口哨，已经站在地面边上的人突然手里拿着篮子扑到苜蓿田里，四下散开，一只只粗糙的手匆忙地拉着苜蓿。在此之前，队长已经告诉大家，只能掐苜蓿的上半部分，但不允许拔下下半部分。而渴望多掐点苜蓿的人，照顾了那么多东西，却只是疯狂地把它们拉到自己的篮子里。他们只相信篮子里的蔬菜都找到了，所以连混在苜蓿里的冰草都被拉到篮子里了。只要篮子装得多，人们心里就踏实。当时队里规定，每天只允许一家一人在队的苜蓿田里掐苜蓿。时间是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而且必须在当天指定的一个字段，然后第二天再换一个字段。如果你在田里掐得太多，苜蓿就长不好。所以当队长吹响停止掐的哨子时，大家只好边去车站边拉最后一个。这一天掐的苜蓿是每天的口粮补贴。有时候，由于劳动力短缺，团队让成年人在黎明时分去上班，让每个家庭的一个孩子在地里掐苜蓿。时间只允许掐苜蓿一上午，中午以后不允许再掐，否则扣这个家的工作分。

先把各家挤回来的紫花苜蓿小心的挑出杂草，然后用清水洗净，再放进锅里煮。用手挤压煮熟的苜蓿，挤出里面的水，做成拳头大小的菜团，可以撒上盐，拌着吃，也可以在锅里撒成汤或面条，增加饭菜的稠度。也可以用玉米粉做成菜饼。这样的蛋糕往往是多面的，很少，但总是蛋糕，可以用来填饱一上午的肚子。

那时候我妈每天早上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烙好的煎饼放在我们每一个熟睡的孩子的枕头上，按照他们的年龄分发。我经常在睁眼之前伸手去摸枕头旁边的食物饼，然后迅速撕了一口，这样就可以完全清醒了。以前是每人一块蛋糕，我妈经常没有。她有一块蛋糕是中午留给我爸吃的，因为她觉得他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最辛苦的，所以她应该多吃点，但毕竟她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她爸。据我多次仔细“侦察”，妈妈留下的这个菜饼一般存在于几个地方，一个藏在门后挂的篮子里，一个扣在我们称之为“灶板”的碗下，有时甚至藏在锅室的灰上面。我妈之所以千方百计这样，是怕我们家孩子吃了我爸中午喝茶不吃的包子。我找到妈妈的藏身之处后，经常偷偷观察菜饼，用手摸了很多遍。让我惊讶的是，一点点的包子渣总是落在菜饼的周围，于是我忍不住用手把它放进嘴里，然后把菜饼翻过来看看下面有没有意外的发现，但是这样的发现并不多，我真的爱不释手。即使有上翘的菜叶，我也会用手撕下“多余”的部分，有时候会不小心扯掉菜饼的边缘，但最后还是不敢吃这个饼。我怕没有这个蛋糕会挨妈妈一巴掌，也怕大人觉得我是个不孝的坏孩子。那时候的我是个爱名的人。我觉得好孩子的名声比饿着肚子的东西更重要，但是，只要他能找到一个地方让妈妈放盘子和蛋糕，他就会先掰下一半吃了，想着把剩下的一半留给爸爸，但后来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把剩下的一半吃了，因为现在他已经吃了一半了，反正妈妈的责骂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会做什么。

其实苜蓿最多可以掐半个多月，因为时间长了就不会掐了。苜蓿老了，太老了，嚼不动。这期间每个家庭的口粮补贴只能靠苦菜等野菜。但是到了五六月份，苜蓿又可以吃了，就是把苜蓿花捋了吃。紫色的花，一根接一根的骨头，数量很大，抚平后再洗，像嫩苜蓿一样好吃。只是苜蓿花没了，秋天苜蓿上收获的种子很少。可见苜蓿对人类的贡献是巨大的，它不仅养活了为人类长时间工作的牛，也在关键时刻养活了人。后来，我曾在一首模仿民谣的小诗中写道:“苜蓿嫩/我们吃它/苜蓿老/我们留着给牛吃//想起苜蓿/满嘴的话/人永生/就是苜蓿是一根胡茬//太阳在头顶毒/脚底下热/好僵硬/热泪盈眶。”

前几天我妈从老家带了些苜蓿干，被我妈捡起来放在塑料袋里晒干，就像拎了一袋葡萄干一样。看着这些从老家山坡坐车来到城里的“山珍海味”，我忍不住给老婆孩子讲了关于苜蓿的往事。当然，过去终究是过去。苜蓿已经恢复了它作为动物食物的地位。想必，一头驴和一头老牛永远不会被人杀死。